良久——少府府派遣了两个仆子前来接沅止。
但瞧着珠玑这样失心疯的不正常,害怕羽筝一离开,这丫头又闹腾。
故而,珠如旧有意向沅止提议,让羽筝留下来照顾珠玑。
但沅止私心太重,不愿意整日见不到羽筝,便以丛帝圣意遣她照顾老太太为由,来拒绝珠如旧的提议。
而此时因身体原因的弗如,也有些撑不住的咳嗽起来,昏昏沉沉的摇摇欲坠。
珠如旧无法,只好命仆子请羽筝回少府府去。
可珠玑实在闹腾,更本不让,拖着羽筝一松不松,若有仆子阻拦,打不过就咬,反正就赖住她了。
众人也是无奈摇了摇头。
珠如旧再次灵机一转,说道:“既如此!便让珠玑这丫头暂住少府府如何?”
沅止不悦,甚至还没有想好说辞。
珠如旧便坚持说道:“毕竟巫女大人也分不开身,既要照顾弗如女神医,又要看顾珠玑,咱们两家离的也近,就让我儿在少府府暂住几日如何?等养好了伤势,老夫便亲自前往少府府接人。”
沅止可是有千万个不愿意的,本来有弗如一个人当电灯泡就够烦的了,如今却又添傻憨珠玑一个,愁都愁死了,他可不愿意。
赶紧婉拒道:“珠玑大将军身份尊贵,我少府府实在难登大任,还请您恕罪。”
珠如旧无奈摇了摇头,那这可怎么好?
他赶紧吩咐仆子将珠玑从羽筝身上扒拉下来,强制将她往屋里锁。
这丫头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非得抱着羽筝胳膊不松,还害怕的哭了起来。
弗如此刻瞧着珠玑耍无赖的模样,忍不住偷偷一笑。
直到羽筝心疼的将珠玑护在怀里,红着眼眶望着沅止。
此刻的他,也心软下来,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便一同回少府府吧!”
珠如旧赶紧言谢,随即分派了两个懂事的仆子,贴身伺候在珠玑身旁。
回去的一路,沅止与二楚主仆都满脸愁绪。
一个因为突然来了两个电灯泡而犯愁,一个因为净兮生气,不理他而惆怅。
这下可好,一个马车内,弗如与珠玑各自左右靠着羽筝,对于两个重伤的人儿,羽筝又舍不得动一动已经麻木的四肢。
她不免感叹道:“如若此刻我是男儿身,被你们两个左右争抢,该是多大的福气啊!”
此话一出!一个忘记装傻一个忘记身上的疼痛,“腾”的坐起身来,冷眸望着羽筝,似有不悦。
羽筝尴尬的轻“咳”一声,淡笑道:“玩话,玩话罢了!”
说完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肩头示意,俩姑娘这才满意再次靠在了羽筝怀中。
此刻弗如毫无睡意,回忆着羽筝方才的话,不免嘲笑道:“你若是男儿,咱们都城的姑娘可就倒霉了,以阿筝你这喜新厌旧的性子,指不定要伤多少姑娘的心呢!”
羽筝听罢!眉头一挑,神色有些尴尬的再次露出一抹淡笑。
不但弗如笑话她,连同珠玑也在一旁附和。
她不由得轻轻一叹!谁让她们是病患呢!有气,也只能忍着了。
好不容易回到少府府,还把沅如水给吓够呛,他家又不是孤儿收容所,怎的来了一个又一个。
如若不是这仨丫头礼数做到极致,要不然还真的得撵她们出去不可。
眼瞧着仨丫头踱步回了后院,沅如水赶紧将沅止截住。
没好气的呵斥道:“你这臭小子,前几日为父还叫你把巫女撵出去,怎的,现在又多带回来一个,你想气死我?”
沅止老实的点了点头应是。
沅如水大急,生气的恨不得给自己儿子一鞋拔子。
指着比他还高一个头的沅止,气的颤抖的手,都不知该训他什么好。
直到珠如旧的大礼连续奉送而来。
瞧着每个锦盒里的金银珠宝、玉石雕像等,沅如水片刻笑开了花,一双本来就小成一条缝的眼睛,一笑,连缝都找不到了。
还不忘笑吟吟的向仆子嘱咐道:“回去告诉你们家公爷,我少府府一定好好养着珠玑大将军,不让她少一根头发丝,也不让受半点儿委屈,绝对给伺候的白白胖胖的。”
仆子赶紧欠礼应是,随即匆匆退避。
而沅止在一旁看着他变换自如的嘴脸,不由得无奈扶额,他这老爹自来如此!也见怪不怪了。
但此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语莺啼本来就因为羽筝不好伺候而犯愁。
这会儿却又多了弗如与珠玑两个,她们三人都是蜀都身份最尊贵的人,自己撼动不了不说,还得时时提防羽筝对自己下手。
若她们要报复自己,还不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正踌躇着,却想起了老太太,她足智多谋,一定能帮助自己除去这几个祸患。
可当她踱步至老太太门外时,却听到这样一番话。
:“老身故意不将那仆子灭口,为的就是让莺啼,肯依附老身而乖乖听话,弗如小命保住了,但她却不敢动老身,唯有莺啼能被她们随意拿捏住,只要她还活在恐惧中,就会每时每刻的倚仗老身,以后过了沅家的门,她才好被老身摆弄。”
听了这番话,迎着屋内主仆得意的笑声。
语莺啼此刻心痛的感觉,就像下一秒就要炸开了一般。
从小没有父爱母爱的她,已经过得不如猪狗,好不容易得到老太太半点儿慈爱,却还是在被利用的棋子之上。
她痛苦的流出眼泪,眼神变得越来越犀利,神色失落的往回踱步而去。
身后的仆子离得远,也没有听见屋里的声音,只瞧着语莺啼神色一变再变。
她们乃浊言清拨给语莺啼的心腹,自然也聪慧,还是一心忠诚于语莺啼的,故而心中有疑虑,也是不该管的就不多问。
独坐卧房的她,已经四面楚歌,她不能再任人宰割,也不能等着被欺辱。
既要羽筝等人无法向她寻仇,又要老太太利用且威胁不到她。
那便只能不进沅家的门,不嫁沅止为妾。
不然以这种身份,她无法让自己的后半身无忧,可能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想着想着,天色已经蒙上一层黑雾,几个时辰的光景,语莺啼愁绪的已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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