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掌门如此被苏凛强硬地“请”出了云渺,面上的难堪自是精彩非常。
可这姑臧云渺毕竟是几大修仙门派之首,实力雄厚,否则,他们几人也不会带了弟子一同来此试探。
今日鹿清欢已被责罚,让云渺公然跌了面子,如此,他们也不敢过于造次,若是逼急了,这苏凛能做出何事来还不可知。
他们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决定先行离去,日后再伺机讨回公道。
随着人群做鸟兽散,那些围观的弟子也一并退去,并无人继续跟随鹿清欢几人。从这些人讳莫如深便可知,戒律堂此地恐怖如斯。
浅蝣跳下树,决定跟上去,寻个机会消除疑惑。
苏子衿在最前面昂首挺胸地走着,活像一只斗赢了的公鸡,此时在阳光下抖着自己七彩的尾羽,逢人便要挺一挺自己的胸膛,末了还总是要装模作样的假意劝解一番。
跟在他后面的两只雄鸡,绷着结实的肌肉,架着一条白嫩且毫无抵抗力的菜虫,雄赳赳地展开锋利的鸡爪子,亦步亦趋地追逐着苏子衿走过的光影。
几人这般招摇地七拐八拐,总算在一处楼阁前歇了脚。
不知是否这处的传说过于恐怖,以至于浅蝣初看它时,即便阳光普照,微风轻拂,可她全身的毛孔都在叫嚣,鸡皮疙瘩瞬时裹满全身。
便连那匾额上书写的三个遒劲大字“戒律堂”,明明同其他楼宇的字体并无不同,可却唯独此匾好似被注入了罗刹之力,带着一股子的狠厉劲,让人见了,不自觉的腿肚子转筋。
推开大门,苏子衿率先走了进去,他转过身来,冲着两个弟子点了点头,那两个人立刻心领神会地将鹿清欢拖进了戒律堂,一把将人甩在了地上,而后在得到苏子衿的眼神肯定后,二人按下心中的喜悦,一左一右分别站到了苏子衿的两侧。
浅蝣抱胸斜靠在大门一侧,对着几人的行径暗自啐了一口。
这云渺中的弟子,当真将“狗仗人势”和“狐假虎威”书写得淋漓尽致。
如此,她便也能理解,为何一个区区的修仙宗门,却敢大言不惭地自称为“高清云渺”了。
论厚颜无耻,卑鄙至极,此宗门之人若称第二,何人敢妄称第一?
鹿清欢从容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对这几人的作为没有一丝怨怼。
他将衣袍整理好,安静地面对着满是门规的戒律墙跪好,等待惩戒。
“鹿师兄,你触犯了门规还不幡然悔悟,师尊他老人家很是伤怀,所以才发了话让你来领罚,想来戒律堂的手段你一贯是知晓的,若是弟子下手不慎重了些,那也委实是为了你好,还望鹿师兄莫要怪罪才是。”
浅蝣看着苏子衿如此惺惺作态,自又是不屑地哂然一笑。
“无碍。”鹿清欢慢慢闭上双眼,纤长的眼睫彻底覆上那双满目水色的桃花眼。
苏子衿最是看不得鹿清欢这副无碍生死的超然模样,现下他已成为自己的阶下囚,却依然装出一副高高在上、傲骨在身的假象,着实可恨。
人人都道鹿清欢嘉言懿行、怀瑾握瑜。今日,他便要撕开此人的虚伪嘴脸,让师尊和整个云渺的人都看看,谁才是真正可栽培之人。
已故老宗主之于鹿清欢的喜爱,不过是被猪油蒙了心罢了。
苏子衿先是对着鹿清欢行了个礼,而后对着大门朗声念道:“尊掌门令,今云渺弟子鹿清欢,因触犯宗门门规,兀自与妖物私相授受,今特在戒律堂受笞刑一百。”
他念完罪行和要施行的惩戒,背着双手踱步到两个年轻弟子面前。
许是想到了什么,那双有些混浊的眼珠中透出一种名叫疯狂的东西,这种来不及收敛的情绪迅速爬上他略显狰狞的脸,让面对面站立的二人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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