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言,是一种很诡异,甚至可以说是游离于世间所有术式之外的特殊能力,是真真正正的言出法随,而原理在于,往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内灌入咒力,通过听觉作用与其他咒术师,若是狭路相逢,第一招几乎必中,然而,咒术的本质是等价交换,甚至于束缚,越强的术式所带来的,必然是与其对等的负面作用,绝大多数咒言师,术式都是被动发出,且不可控制,更有甚者敌我不分。
而最重要的是,拥有咒言者,终其一生都无法自由的与他人交流,诸如『你去死吧!』,『你快去跳楼吧!』这种玩笑话,如果经由他们之口说出,所带来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狗卷棘,正是这样的一个少年。
作为咒言家族的末裔,他是不幸的,而作为咒术师来说,他却是幸运的,因为他的能力,让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准一级咒术师,而咒言,对于群体控制更是空前绝后的利器。
地下三号线——
正在飞速奔袭,不停绕过一根根悬吊着不再发光广告牌的蓝灰色承重柱,而他面前的,是一满身疱疮,不断流着腥臭脓液的臃肿怪物。
“还有六百秒喔,十分钟之后,如果你没有让我解除术式,那这些无辜的,可怜的人,就都要死!!!”,怪物张着满是腥臭粘液的嘴,牙齿与舌头中,白色的虫卵甚至都开始寄生,随着它含糊不清的话语一句又一句的响起,狗卷棘的脸色无比苍白难看。
十分钟之前——
“来了啊……咒术师。”,狗卷棘潜入地下三号线,而预想当中的怪物大军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却是更加让狗卷棘作呕的景色。
地铁站内,空无一人,而他面前,一只满身疱疮,足足两米多高的怪物宛如一团肉瘤,从它尚且健全的四肢,极小却存在的五官,狗卷棘判断出来,它就是此番自己的敌人,咒胎九相图!
“在战斗之前,请允许我做一个自我介绍,我乃咒胎九相图的第五相,脓烂相。”,明明是极度丑陋恶心的怪物,此刻摆出彬彬有礼的模样,反而更让狗卷棘感到反胃。
看着面前对自己的自我介绍置若罔闻的狗卷棘,脓烂相那已经严重形变的肥胖面庞微微扭曲,但还是咧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轻轻道:“当他人在做完自我介绍之后,回以相应的礼节,才是正确的,对吧?”
狗卷棘只是沉默的看着它,眼中无悲无喜,心中,甚至舍不得为这个非人的怪物荡起一丝涟漪。
“你叫什么名字?”
沉默……
“好歹给我点回答啊,你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吗?”
依然沉默……
“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些人究竟被我关到哪里去了吗?!”
长久的沉默,无论脓烂相提出多少问题,这个有些瘦小的白发少年,却都只有死寂可以回应,甚至连一个眼神,一个音调,都不肯给予,回复它。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混蛋!!”,少年的沉默,终于激发了脓烂相内心深处最不可触碰的禁脔。
“……”,狗卷棘缓缓拉下拉链,露出粉红的,两侧印着图腾的嘴唇,正当脓烂相以外,自己的话终于得到注意之时,他却仅仅只是!
“哈欠——”,打了个哈欠而已……
……
尽管这并不是狗卷棘故意为之的挑衅与戏耍,更不是他目中无人的蔑视与不屑,但是这个举措,却彻彻底底的让脓烂相崩溃了。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啊啊!!”,狗卷棘的哈欠,仿若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就让脓烂相的周身弥漫出一股凛冽冰寒,甚至透着腥甜的灰雾。
“你是在看不起我吗!?啊——”,脓烂相就像是瞎子被其他人戳中双目般,恼羞成怒已经完全无法形容它此刻的暴怒,而那股已经比肩一级咒灵的磅礴咒力,化作迷雾,已经让整个车站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长得很难看,对吧?”,脓烂相气息颤抖着,一拳轰碎了足足一米厚的墙体,而其内藏着的,竟然是足足十余个,四肢以及头颅内强行扭曲压缩,塞入的男人尸体!
“我长得很难看,对吧!?回答我啊!!”,又是一拳!而这次出现的,是数十个赤身女人!她们一丝不挂的被塞入不过三平方米的空间,而她们的四肢,无一不是被生生扯断!淋漓的鲜血就像瀑布一样,在这番血腥光景暴露在狗卷棘面前时,顺着墙壁潺潺流下。
“我是很难看!但是那又如何!?我拥有力量!这些长得比我好看的家伙,不还是死在了我的手里吗!?他们有些是单亲父亲,有些是失明的残疾人,还有些甚至是政府官员!但是我都杀了!哈哈哈哈!”,脓烂相癫狂的大笑,响彻在整个地下空间之内,“也就是说,所有看不起我长相的人,都要死!”
血与肉被糅杂在狭小的空间之中,白骨森寒的在迷雾中反射着微微的光芒,耳畔,恶魔的癫笑与血腥味就像一柄钢刀,死死的抵住狗卷棘白皙的咽喉,企图让他丧失理智,但彻底让他破防的,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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