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他看见了冲天的火光,还有1200XP。赤红色的火焰自爆炸中心升起,而且迅速点燃了附近所有可燃的物体,拜六月干燥的天气所赐,周围干枯的草垛、柴堆纷纷燃烧了起来。但比起声势,似乎只有两个躲闪不及的黑袍家伙倒霉的一头栽进了火里,在亚尔兰的目光注视中,那两个“小丑”作出了奇异的动作,除了没能反应过来的爆炸冲击让他们有些狼狈,随后燃起的火焰竟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反而如同被操纵一般自他们身前分开。
因为产生了攻击行为的亚尔兰重新从隐身状态中现形,来不及观察其他人的反应,他从地上蹦起,迅速施展了坐骑术。一匹身上配有马辔、缰绳和马鞍,眼神无比空洞的轻型小马自虚空中出现,乖巧地停留在他的身前。
用自己拙劣的技巧翻身上马,亚尔兰大吼一声“快跑!”
随着密集的声音重新响起,那些亚尔兰并不清楚的武器对着他的背影疯狂射击,随着一声轻微的“嘭”的爆响,防护箭矢的结界被蜂拥而来的子弹直接击碎,小马的身体上出现了两个血洞,但幸运的是,法术规定被召唤而来的马会自愿提供良好的服务,即使受到这样的待遇也并没有延缓它向着远处奔跑的步伐。
亚尔兰紧紧伏在马背上,利用自己的愈合腰带试图治疗自己身下的坐骑,而很快他再次被击中。愤愤地回头望了一眼,他用光了自己的愈合腰带次数。
在亚尔兰并不知道的地方,冲天而起的火光似乎吸引了某些人的注意。黑袍的家伙们相视了片刻,默契的点了点头,四下分散消失在了夜色中——他们似乎并不想吸引过多的注意,而火球术产生的大火明显会让官方非凡者迅速察觉到这里。一个“小丑”小心翼翼地来到了亚尔兰被击中的地方,抽出一张纸挖起了带有亚尔兰鲜血的泥土,柔软的纸张在这时如同钢铁般坚硬。
另一边,奔行了一段时间的坐骑在一声嘶鸣中消失不见,被击中的伤口在超过极限的奔行中让它失去了太多生命值。亚尔兰狼狈地跌落在地,他注视着自己面前夜色中的城市,再次施展了隐身术——亚尔兰并不知道这一座城市里的情况,为了防止自己遇到刚刚那伙人的同伙,适当的谨慎,然后搜集情报更符合他的探索经验。
很快,他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一个游荡在小巷中晃晃荡荡的身影。
他快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
中等身材,黑发褐瞳,脚步虚浮无力,眼神空洞脸色惨白,有着一股明显的书卷气息,还有掩饰不住的青涩感。
很好,看起来很安全,一个非冒险者的平民。思考了片刻后,感受到自己身体依旧处于重伤的他解除了自己的隐形,并给自己施展了一次通晓语言——早在遇到那些黑袍家伙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里的人们似乎并不会说通用语。
“你好,请问你知道附近的教堂怎么走吗?有牧师的那种。”亚尔兰彬彬有礼地问道,他并不是那种会向非冒险者展现自己优越的人,而且身为学院派的他甚至有着足够的贵族礼仪学识。
年轻人恍惚地回头,似乎被突兀出现在身旁的身影吓了一跳,右手下意识的伸向了自己腰间一块鼓鼓囊囊的地方。亚尔兰眯起了眼睛,那里似乎有什么武器。他同样做好了遇事不妙就释放七彩喷射的准备,自己的判断里,面前的年轻人体质绝对不如一个最菜鸟的战士冒险者。
“呃……最近的教堂的话,应该是圣赛琳娜教堂。”也许是亚尔兰瘦弱的身躯(指力量8)没有让年轻人产生什么危机感,他逐渐放松了身体,下意识回答道。“往前直走,路过两个路口后就可以到了。那里有信奉女神的牧师。”
女神?不管是艾罗娜还是维捷丝,或者是悠达拉都至少是中立的神祇。露出一个微笑,亚尔兰稍稍放松了一下。对牧师而言,这样的伤势完全不严重,即使遇到了近年来才展露头角的财富女神那些财迷牧师,他同样愿意做好被剥削的准备,他暗藏在腰带暗格中的定制次元袋内有着足够他购买魔法物品的金币。
想到这里,亚尔兰不由对面前的年轻人产生了一丝善意。“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你帮了我一个忙,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报答你的。”
“不,不用了。”年轻人有些慌乱地后退了几步,也并没有打算报出自己的名字。“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他的神情再次变得有些恍惚,“我还……有事情要做。”
“好。如果再次碰到你的话,我会报答你的。”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出现在黑夜的街巷间问名字有些不妥,亚尔兰理解地点了点头。他目视着年轻人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在小巷角落,最后被灯光照耀不到的黑暗所吞噬,不知为何,他感受到一阵寒意。
他注意到年轻人左手一直紧紧抱着一本通体黑色的古老书籍。
皱眉思索了片刻,亚尔兰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步伐轻松地向着年轻人刚刚指出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座整体黑色的教堂,正立面是高耸斑驳的钟塔,它位于红蓝格子窗之间的巨大中心扶壁之上,插入云霄。也许是深夜的缘故,教堂大门紧闭。亚尔兰稍稍皱了一下眉,这间教堂的样式并不和他记忆中任何女神的样式相同,也没有找到熟悉的圣徽,但思索到这里周围就是居住区,没有什么领主——即使是邪恶阵营的领主会将邪神的教堂如此正大光明放在城市的中心。
思及这一点,他微微放下了心。也许是这个地方独有的小神祇吧?他看着那红色月亮的画像想到,连自己的圣徽都没有,只能借助天上的月亮作为象征,说不定里面只有几个无神牧师(也就是不信仰任何神祇的牧师),但治疗轻伤反正只需要1级的菜鸟牧师就可以释放了。
亚尔兰礼貌地向前敲响了教堂的大门。很快,身着长袍的老人就打开大门,用警惕的眼神看向了亚尔兰。
“你好,我是一名冒险者,我需要牧师提供一下治疗,而且我有足够的金币。”他张开自己的双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敌意,而很快他收获了老人困惑的目光。
“我是说,牧师。”亚尔兰沉默了一会,试图描述地更加清晰一些。但他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世界似乎也变得更加昏暗了。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发觉自己思考的能力也在逐渐减缓。
等……等,这是……诅咒?什么时候……难道是……血……该死……
亚尔兰在老人迷茫的眼神中缓缓软倒在地。
在意识清醒的最后时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了那本纯黑色的古老笔记,似乎有低语在他耳边环绕,但恍惚间却又飘散,消失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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