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王在何方,其实霂霖比萧宁还清楚。
那极寒的西境,恰好是妖族的邻居,隔着一道天堑罢了。
萧宁听罢,眉头不禁又紧蹙了几分,才舒展没眨眼的功夫,再度被霂霖提到了嗓子眼。
“咳咳,霖霖你什么时候那么向往汴京城外了?”
自他认识她以来,霂霖就没出过城门半步,即使差一点省亲回了凉州,马车还没走一里远呢,自个儿就跳下车来说身体不适改日再去,一改日就再也没回过了。
因而在生辰日她提起凉州城,他的脸上始终没真心露出过欣慰。
“殿下,生辰那日我就很想去凉州。不然你带我回去一趟吧?”
汴京到凉州,快马加鞭也要三日,一来一回六日就过去了。
所以霂霖须得在启程前,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拿到唯一的致命武器。
“那地方,你不该去。”萧宁果断拒绝了她,一方面是害怕自己的丑事被揭穿,另一方面更担心骆馨会威胁到霂霖的安危。
凉州城到底属于骆家的管辖,任凭他区区一个太子,并不能在当地震慑得住军队。
更何况,萧宁所渴求的西境大军,当是长驱直入逼临汴京皇宫的,又怎会在凉州停留。
哪知霂霖直接就扯着萧宁的衣角,意想不到地开始撒娇起来:“殿下,我想家了嘛!”
“呸!”
这吐口水的是马天,尽管有那么些心动犹豫,但看这打情骂俏的二人,仍是没眼看。
他一个外人还在场呢,竟然这么不知羞耻地动手动脚。
“怎样,你答应?”
马天并未立即给出回复,支吾半天没个准信,小声嘟囔着“容我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
只见霂霖从刑具板上又找到了几样新鲜玩意儿,一根小木桩,被削得很锋利的角,就和铁钉一样;一个丑陋的面具,只有嘴巴的位置有一个洞口,旁边还放着一个铁制的舌头。
她忽然对面具产生了别样的兴趣,谁知刚拿起来准备盖在马天脸上,萧宁的冷言冷语又响起了,“马天,本宫从不强人所难。只是你得想明白了,生命中什么是最重要的。”
萧宁只点到刚刚好的地方,但霂霖也凑了热闹,嘴角微微勾起,问了他同样的问题,“那于殿下而言,是江山,还是美人呢?”
她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不过是想替原主再考察一番,努力说服自己杀了他不愧疚。
而萧宁给出的回答有点令她措手不及,温柔的嗓音,隐隐在耳边回荡,只有一个字,却是分量过千斤,不自觉地在她心中砸出一个深坑,“你”。
萧宁的选择永远只有一个:霂霖。
可无论解释再多,霂霖都不会再相信了。
放手的感情,她就不可能再弯腰捡起来;忘了的人,亦不会再回头去追随。
“呵呵,殿下可真会开玩笑。”她盈盈一笑,只当他是为了敷衍了事,完全没认真放心上。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而去守着一个没有未来的女人。
别说是在人类世界,就算在妖族,向来情比金坚的一对璧人,都会为了名利而相忘尘世。
“霖霖,我没有。”萧宁依旧在坚持自己的立场,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霂霖好。
“萧宁,我接受你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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