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要是连这点机灵劲儿都没有,倒是真可以“告老还乡”。
一般来说,沈国公只有在遇到,或料到来访生人的身份,才会不遗余力地吩咐管家去劝退,而且每一次都不会提前通知下人。
小厮,家丁和门仆,不会有人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亦不会去往真相去猜想。
若是对正儿八经的冒名顶替,那全都是由管家做主,命人送到该送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还去请示沈国公的意见。
毫无疑问,他们捆绑的人,是土国女帝。
“陛下饶命!”
“陛下恕罪!”
“陛下英明!”
一键三连的巴结女帝,整得甄宓一个大写的尴尬。
当时怎么不谄媚呢,如今认得她身份了才低头讨好。
可她也不知为何,对这些下人恼火也没想真怎么的。
因为—他们还没解开穴道呢。
“陛下……陛下不说话,是不是要砍头了?”一个求饶的小厮卑微地不敢抬头,只因为许久没有等来回音,便给自己判了死刑。
却没想到,拯救他于边缘的,会是姗姗来迟的沈府管家水爷。
水爷看破一切的眼神,全然没有对甄宓抱有怜悯,就像看了场很久很大的戏一样,脸上写满了从容不迫,“那也得让陛下开口啊!”
水爷明里暗里地指点小厮们,一个个又麻溜地起身解穴,麻溜地搀扶起来,再接着麻溜地继续跪在地上肯求原谅。
“陛下,国公大人不在府上。”
水爷开口的第二句话,就是明目张胆地送客意思,弄得其他人愈发得糊涂。
沈国公自昨晚从宫里回来,不是哪儿也没去吗?至少仆人们觉得自己眼神儿没看错,记忆力也没混乱,大门无人出入过。
甄宓同样捕捉到下人们怀疑的眼神,铁了心地要与沈国公商量正事,遂轻声回道,“水爷,那就劳烦您带路,我去书房等他。”
“陛下,大人的性子您知道的。”水爷开始和她打感情牌了,但她并不吃这一套。
“那我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
不就是比谁有耐心、谁更能折腾,这点甄宓可谓是信心十足。
“陛下何苦为难老奴。”水爷表示自己也是听话办事儿,违抗了谁都过不去。
甄宓才不管这么多,为了见到沈国公,甚至重提旧事,“那别怪我,要辜负他老人家了。”
下人们耳中听到“辜负”,脑海中不自觉产生了某种不合时宜的画面。
甄宓的继位并非是前女帝娥皇的遗愿,而是沈国公千挑万选之后的的接班人。
原主本来无心事业,一切都始于一段露水姻缘,有了姻缘,才有了她。
娥皇对外说,甄宓是嫡长女。
可事实却是,甄宓是娥皇名义上的夫君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但她的资质确实非常卓越,哪怕娥皇再不喜欢多余的女人,心中的母性还是被甄宓唤醒了。
作为交换,女人拿甄宓换了一生的平安;而甄宓,从此就成了这土国后宫的孩子。
甄宓打生下来也是注定了,不公的命运正在徐徐向她招手致意。
关于甄宓的身世,沈国公很不巧也是知情人之一。
之所以费尽周折,他也要拥立甄宓,也是很笃定能掌握住她的人生轨迹,保证帝王之路不会有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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