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戕的话,是不是可以换两个人的命。”任弋所能理出的唯一头绪,便是拿自个儿身上的心肝脾肺肾,去换旁人的命。
二十个器官算下来,若不留着心眼,这些无辜宫人势必要遭殃。
任弋并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你说什么?”甄宓的口气立马就变了,她针对的是那些宫人,可从来没将他算进去。
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可离得这样近,身边又不曾有什么大的动静,是以完全肯定这就是出自任弋的肺腑。
然而,任弋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已经严重地影响了甄宓的心情。
她本来心情也还一般,回来后被彩月这么一折腾,顿时又消耗了好多热情。
这时候,任弋又不知死活地泼一盆凉水,自然是愈发得暴躁。
“任弋,看来是我给你脸了,愈发没的规矩。”甄宓冷冷地说道,吓得伺候的彩星一哆嗦,手里的牛角梳都摔地上断成两半。
“慌什么,捡起来。”甄宓没想到彩星胆子这么小,不过是声音大了点,脾气还没发完呢,她就这怂巴巴的模样。
当真是不如彩月的一根皮毛。
“他们只是宫人,平白无故就要少个器官,这和暴君有什么两样。”任弋不愿意自己的心上人,在最后一个世界沦落至此。
前面的几个世界,不论有多少脏事,大都是经过他的手不假;而同样也会对她的命运,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影响。
“暴君怎么了?”甄宓丝毫不在意原主的名声是流芳百世,亦或是遗臭万年,总之复仇路上的一切荆棘,都需要找个替死鬼。
而任弋,很光荣地当选了这一职。
“暴君就……”任弋明明肚子里有一万个苦楚倾诉,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其实他自己也猛然一想,暴君怎么了,好像也没怎样,到底甄宓没有被百姓辱骂。
“就什么?”
甄宓可是一本正经等着下午呢,平白无故被他这么批斗,那可不能轻易放过。
甄宓倒是想听听看,他口中的“暴君”是什么模样,她的所作所为,哪一点相关了。
“就,草菅人命,泯灭人性,丧尽天良。”任弋被逼急了,再不想说的批判也都信手拈来,随便的三句,句句直击心脏。
“哐啷”一声,是甄宓打翻了铜镜台摆放的一切物件,以及那面古董价值的镜子。
彩星则是赶紧跪在地上,顺带着朝宫人们使眼色:陛下一发火,没有不遭殃。
唯独任弋依旧十分冷静,甄宓要是不暴躁他才会觉着古怪,脾气若是发出来了,自是安心许多,不用担心气坏了身子。
但是,这番就上前规劝,倒也不是任弋的风格,无非只是希望她能就事论事,以理服人,别牵连无辜即可。
是任弋自己选择的质量挑战,可不是谁人强加给他的,此事甄宓亦可作证。
“陛下,酒来了。”
姑姑老大一嗓子,远远从外面传来。
直到走进殿内,姑姑才看见一众不敢抬头,不敢直起身子的他们。
这是出事儿了。
不然甄宓不可能这么发脾气,姑姑本以为冲着自己过后,女帝会气消不再计较。
可谁又能想到,这个任弋冷不丁窜上了天,动不动就在甄宓的底线上跳跃又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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