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几日,便到得平阳,两人在附近的驿馆住了下来,找人通报妫重华后,夜里潜入宫中,与妫重华、皋陶相会,各自讲述近来情况。看莫暄翮所办之事莫不成功,妫重华很是赞赏了一番:“暄翮办事,为兄一向放心。既然你和扶仑来了,正好在平阳住下,有什么事我也好与你们商量。两位都是颖慧之人,博古晓今,法力高强,也可助我一臂之力。”
坐在扶仑对面的皋陶道:“眼下我倒有担心之事,丹朱殿下这半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少上朝,据说都是因为年前生母姑射山鹿仙女派人与他比拼棋艺,留下未解之局,让他心思寥寥,无心政事,只顾解局。暄翮的丹水之行,目的达成,然驩兜却是往平阳来得勤,朝中经常与妫兄针锋相对,但却被众臣一致排斥,虽孤立无援,但兴风作浪的苗头未改。还私下听得他时不时往尧帝寝宫跑,好在我们及时安插了人手,并有女黄帮衬,他实际接近尧帝的机会也不多。但也保不准,驩兜会来个狠的,毕竟他的势力也不可小觑。”
莫暄翮点了点头,便道:“虽然到现在,我们与驩兜的对峙并未真正从暗里变成明面,但直接的较量也为期不远。此番我与扶仑进入平阳,正是担忧驩兜从中使诈,挑起什么事端来。而且,尧帝的态度实则很暧昧,他任命妫兄摄政,给予极大权力,让天下人都有所猜想,但却从未下定决心要将江山交与妫兄,而是明知丹朱不器,要妫兄作为辅政大臣来替丹朱治理天下,一旦丹朱上继位,以他的秉性,日后难说。”
听了莫暄翮的话,皋陶有所感慨道:“平心而论,尧帝一生所为,治理天下万民,九州各族清明,堪称圣主明君。早年有功臣九人,朝上人才济济,然尧帝唯恐野有遗贤,常到穷乡僻壤之间,遍访贤能,然寻才方回、善卷、披衣、许由而不得。晚年宇内纷扰,末路之时听从四岳所荐重用妫兄,以稳朝政,妫兄本为治世之才,苦心图治,以有今日。我等决不能坐视尧帝将大位交与丹朱,否则将是对天下百姓的大不负责任。”
妫重华站起身,双手负后踱步许久,才道:“我妫重华在诸位面前,向来也从不掩饰自己对大位的必得之心,任何险阻艰难也必不能使我退却!”
既如此,诸人既齐心如铁,自可无坚不摧。在平阳,扶仑便成日与莫暄翮到近郊的晟山上找处背阴的清净地,做了个石桌对弈,务必要助她棋艺精进,以在最后的时刻拖住丹朱,方便昭明殿的行动。为了大局,莫暄翮好歹拼了劲地学习棋艺,月余后的有天终究头昏脑涨地倦意来袭,拿着白子就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谁知,迷迷糊糊中,就这样睡过去,直睡到太阳西斜,黄昏暮霭之时。
当醒来时,扶仑在石桌对面依旧那样静静地坐着,神色如常,一个人在棋盘上左右手各执黑白子厮杀。醒来时,莫暄翮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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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摸额头,揉揉太阳穴,双眼睁了几睁,问扶仑道:“我竟睡了这么久?”
扶仑抬起头来,柔和地笑笑:“可不是,我都又下了十几盘棋了。看来若不是为了完成再入丹城的任务,你定不会耐着性子来学棋的。”
想起学棋这段不算长但枯燥得不行的时光,莫暄翮就觉脑门子痛,悻悻道:“下个棋,好歹比让我学女工好,虽然下棋对我来说也不怎么好。我天生就是个提剑走四方的,可比不得扶仑你的性子那般沉静。想来真是失策,当初本该让你去丹水叫板乌曹、丹朱的,却偏偏是我去,可憋死我了,还要去一回。”
“看来,你后悔了?”扶仑一动不动地看着莫暄翮,直直的,像要把她看进心里去。
这一看之下,莫暄翮浑身不自在,伸个懒腰打个哈哈:“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要是大虾这样看我准要遭打了。想来也真是,在苍梧的时候,论美貌,娘亲才是苍梧城第一美人,我这个做女儿的都及不得她半分颜色;论琴画笔墨酿酒,南烛哥哥拔了头筹;论丹青医术棋艺,扶仑你当仁不让。我就会舞个剑会点小法术,要让我学棋,你就让我学十年八年,我都及你不得啊。”
扶仑看着莫暄翮一脸颓然的样子,知她是对学棋起了倦怠之心,便道:“暄翮,你的剑术卓绝,侠义之名,可是武帝陛下也耳闻慕名的,当初不都召你到皇宫去与一众高手比试,可没人能在十招之内赢过你。你诗书饱览,才学超绝,怎么不说,为了不学棋在这贬损自己也无用。难道要我替你去丹城不成?”
莫暄翮眼睛一眨,撅着嘴道:“我正有此意,帮你易个容不就得了,多简单的事情,你要是去了,我会比我自己去可放心万倍。”
“暄翮,你别耍赖了,丹朱是多聪颖的人,你也不是不知。当初是你自己选择出马的,自己选择的路,做这件事,你的性子才是比我适合得多。就需要一个霸气外露的挑战者,才能吸引住丹朱,能拖住他。”扶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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