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言一句,你们毕竟仍有一半属于凡体,南烛、扶仑、嗣钦三位男子之躯倒无妨,唯暄翮至刚纯阳、女身男命,从五行生克来讲,刚极无可泄耗,于人间感情之事终是会有些克损,当要注意。随缘随心,万事莫强求。
鬼攀岩位于雷首山与藏龙涧的南边夹侧,你们可沿那边枯冥谷一直往南,尽头处,突破法界,即可出得鬼攀岩,回到凡俗生活中。我们且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不待莫暄翮、赵楠烛、扶仑、董嗣钦再说些掏心话,九天玄女已然携牡丹兰君翩翩而往天边飘去,相处这些时日,就纵有万千不舍,也不得不咽进肚里,带着轻微的沉重,准备出发回到妫城。
“这鬼攀岩虽说名字有些个邪味,但其实也不是真正的可怖,毕竟毗邻雷首山与藏龙涧,终算得是神仙驾临之地,我们如今功力与法术大进,日后必得创出一番伟业来才可甘心。走吧!”莫暄翮感慨一番,便飞临半空,赵楠烛、扶仑、董嗣钦回望藏龙涧一眼,顺着狭长深凹而密布阴寒之气的枯冥谷前行。百壑千沟,幽暗曲折,反而让四人在飞行中冥思静想,任狂风拂面,如同听涛。穿过尽头处混沌中显出八个卦相的阴阳转轮,莫暄翮与赵楠烛从阳眼而出,扶仑和董嗣钦自阴眼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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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声雷鸣般的爆炸声“轰”地响起,四人只觉目眩耳鸣,待降落在地,俱皆昏倒在了地上。
他们是被清妙的琴音唤醒的,在一座拔地而起数十丈高的亭台上,一位身着白绡衣、俊美绝尘的男子迎风而坐,面向空旷的山野和初升的朝阳抚琴,内室中莫暄翮、赵楠烛、扶仑、董嗣钦终于沉睡醒来,摸索下床,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寻到琴音传出的地方。
可是,没想看到那男子的背影时,莫暄翮忽然就扶着门柱怔怔地落下泪来:那不正是她辗转思之,梦寐求之,深深在她心魂中留下影子的男子,自从凉台花会那晚扁舟之上惊鸿一瞥,未曾得见,却终于可以在这里再次见到他。
赵楠烛、扶仑、董嗣钦也觉琴音似曾相识,可又一时想不起来,看莫暄翮那状如痴、泪潸潸的情形,顿时被吓来了一跳,忙问道:“暄翮,你怎么了,好好的这副模样?”
莫暄翮没有搭理三位好友,而此时抚琴的男子也停了下来,他背对着朝阳,长身而立,面带微笑,卓然的风采让赵楠烛、扶仑这样不世出的男子也不禁心生感慨。
“公子,是你救了我们?”还是赵楠烛先开口问道。
那男子颔首言道:“其实也算不上救,我从东海流波山返回途中,经过雷首山东南侧十多公里外的乱石堆,因当时下着倾盆大雨,我寻找避雨之处偶然发现了你们昏迷在地,还好我小时于海外仙山习得些法术,便将你们带了回来。见你们仍未醒转,我只能昼夜弹琴,希望能唤起你们的意识。”
“流波山?”扶仑的脑袋立马活络起来,他继而问道,“那阁下难道与夔有渊源?”不仅扶仑,莫暄翮、赵楠烛和董嗣钦都想起曾经在雷首山上见到的独脚神兽——夔。
对方也很惊讶,但俄而又平静下来,回曰:“我名叫嬴夔,乃父便是曾居于东海流波山上的一只风夔,是夔族首领之子,但因年少时厌倦山上生活,便化作人形私自下山出得东海,在赢土国时与一从青丘国来此避难的九尾狐仙相识,后两人结为夫妇,也就生下了我。可却被夔族的人找来,性情古怪的族中长老打伤了母亲,随后将父亲带回流波山严加看管起来,规定他终身不得再出流波山一步。
母亲负痛夺下那时不过六七岁的我,让父亲保重好自己,便带着我从赢土国消失。此后,我伴着母亲在临近东海的荒山之中生活了数日,母亲伤养好后我们辗转于奢比尸国、黑齿国、嗟丘、大人国、君子国、困民国各地,均被母亲仇家追杀,不得已只有再回到荒山之中凿地穴而住,由此二十多年。
几年前,母亲逝去,我心中沉痛无已,一个人放逐,便携琴到处游历,好在这么些年过去,仇家渐渐不再寻找我们,我也已然长大,就算遇见他们也不怎么认得出我的样子了。
就在游历之中,我发现在青丘国与十日国相交处的群山之中,有这一与世无争的山谷,我给它取名作“朝阳谷”,便从此长居于此。母亲去世时,让我就将她葬在荒山之中的地穴,说那里既是我们母子相依为命的地方,葬在那,也能离父亲所在的东海流波山更近一些,她要永远遥望着有父亲的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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