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涌动的速度非常之快,莫暄翮两人赶紧飞身离开这里,就像后面有人在追赶他们一样。因为飞在空中,流沙所掀起的风力又很大,几乎让她们睁不开眼睛,更别提俯瞰下方的情形了,只知道往前飞。
飞行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赶紧后面的声音渐渐变小,莫暄翮睁开眼,看到下方是一片城池,被围在戈壁怪石之中,忙对董嗣钦道:“大虾,我们到遁篁城了!”
再回身一看,遁篁城正是处在一座非常高的断崖之上,身后的流沙填到了断崖之下,几乎离断崖顶端只有数十丈的高度就安静了下来。断崖后方,已经全都是安静下来的茫茫流沙,淹没了冥城所有的一切,最后俯伏在了断崖下方。
到底是,黄澄澄一片,落了个真干净。就好像,从来不存在所谓的冥城,但关于梼杌的传说,却从此流传了下来。
死静的遁篁城方圆不过几里路,整个一荒废的景象。莫暄翮和董嗣钦落了下来,从最初见到傀魅人的大殿内走出,见到赵楠烛一行人正在广场上,角休的手下也还好,性命无忧地在这里呆了这么久。
见到赵楠烛的第一眼,莫暄翮就是瞪了瞪眼,道:“好呀,南烛哥哥,你可真够义气的,丢下我和大虾的性命不管,就先逃命了。”
赵楠烛倒是十分淡定:“谁说我丢下你们了,不是在这好好地等着你们吗?”
眼看已是黄昏,一行人便打算在此处修整一宿,第二天一早再出发离开这里。
围着火堆坐下来时,众人简单吃了点干粮,便开始谈论起了这段经历。
莫暄翮看了看角休的夫人和妹妹,对赵楠烛三人道:“看来恶兽梼杌好色倒也不是全无坏处,至少留得他们的性命在。若是像穷奇那样吃人,恐怕角大哥就该哭了。亲人团聚,终究安心。”
不过,见角休几人劫后重逢喜不自禁,有许多话要互相倾诉,莫暄翮四人便就另起了个火堆,独自聊起天来。
此刻董嗣钦还在为讙讙的遭遇而扼腕,见他情绪低落,赵楠烛宽慰他道:“讙讙为斗傀魅人而殒命,实是让人叹息,它与你缘分一场,如今一别,终要节哀。”
董嗣钦一边喝着角休递过来的酒,仍旧沉着脸不说话。莫暄翮看了看赵楠烛和扶仑,继续聊了起来:“你们说说,我这搞个美人计,实际上也没发挥点什么作用,一照面就变成了开打。见到梼杌那模样,那么多曾经被献来的女子恐都要活活吓坏了胆,被恶兽骚扰,那是个什么感觉。还真的是奇怪,这么个凶兽那么好色。那些傀魅人,几乎全都一个样,连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此番把他们都灭了,天作狂沙,冥城从此埋于地下,再不见天日。除掉梼杌,也算是还这西域之地的众多深受其害的部族一个安宁。”
一直不曾开口的扶仑道:“世间本就有很多让人难以置信之事,在我看来,冥城的鬼绝奇巧,始终都让我惊叹。”
赵楠烛也深有所感:“扶仑说得没错,当初我们三人紧跟在你们后面,就前面的大殿里,你和角休被傀魅人蒙了眼睛被带往冥城,我们一路随行,看得十分分明。冥城离遁篁城还是很有一段距离,它被隐藏在大漠深处,说真的,如果不是跟随傀魅人的踪迹,我们还不一定能找到。往遁篁城最深处走,我们发现了复杂的地下水管道系统,具体情形一两句难以描述。当时我们也只能一心跟着你们走,不敢大意掉队。最里面有一扇石门,出了石门,眼前是一座很高的山,傀魅人是拉着从山上垂下来的绳索带着你们攀上去的,动作很快,而我们用隐身法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始终没有让他们发现。攀到山顶,又连续翻过了几个山头,然后再往下坠落到一处很深邃的峡谷中,说是峡谷,其实,全是黄沙与尖石相交错,四周也开始变得一片青冥之色。横亘在前的光秃秃青冥色石山,让人有如临地狱之感。进入冥城的入口,就开在石山之内,整个石山内部有贯穿的通道。”
此时,莫暄翮打了个岔:“听你的描述,我一边在回想着进入冥城的过程,确实可以吻合起来。我最开始还以为冥城就在遁篁城深处的某一个地方,没想到实际还是隔了这么远。那些傀魅人,就像是来自地狱一般,黑暗、阴郁、尖刻、狠厉,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个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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