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三叔一片爱女之心,我如何能不成全?郭三叔暂且放心,郭小姐的亲事,我会想办法缓一缓的。”
白筱筱答应了郭三叔,但也没忘记自己的差事:
“但若是有了合适的亲事,郭三叔可否认真考虑?”
“若有那等家风纯厚,心地无私的人家,自然也是极好的,但这样的人家,以我郭叙的造化,怕是求不得。”
郭三叔很显然并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人家,对着白筱筱拱手苦笑:
“有劳白官媒费心。”
白筱筱沉默着回了个礼,告辞出门。
郭三叔说的话,句句属实,可也句句扎心。
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在婚前感情培养完全缺失的情况下,像郭春草这样的女子,想要得到一个完全包容她,能够很好地照顾她的夫君,不是一般的难。
白筱筱骑在驴背上一路叹息,正心有戚戚,旁边冷不丁窜出个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样,人家看不上你说的亲事吧?哼,一家子假清高!”
冷哼出声的人正是郭孝的母亲吗,正吊着一双三角眼斜瞥着白筱筱。
这人不是个善茬,白筱筱没搭理她,直接把她当空气,拍了拍小毛驴,从她身边径直过去了。
郭母自从给儿子娶了娘家表侄女之后,天天都是忍气吞声地过日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一心想寻白筱筱的晦气。
都是这个死媒婆逼的,不然她儿才不会娶了那个泼妇!
此时好不容易逮着了白筱筱,又如何肯放过?
她小跑着跟上去,一把扯住了毛驴的缰绳,皮笑肉不笑地拽住了白筱筱的衣袖:
“白官媒,别人家的事儿我不清楚,这郭老三家的事儿,我是最清楚不过!他们家春草可是订过亲的,如今虽然不能成了,这眼光却是高的很!
上次我替我娘家侄儿提亲,都被他们一口给回了,任你有什么好人家,人家都看不上,你还是别白费这力气了!”
“郭老娘细细说来我听听!”白筱筱顿时来了兴趣。
郭母这人她不待见,但是郭春草的事情她还是要听一听的。
于是两人坐在村头闲聊了半天八卦,郭春草坎坷的人生,逐渐在白筱筱脑海里有了轮廓。
据说郭春草幼年之时,也是个健健康康的女娃娃,郭三叔家也颇为富裕,于是就和郭三叔的一个朋友的儿子订了娃娃亲。
谁知道十岁上一场高烧,郭春草就双目失明了,后来因为看不见,摸到了烛台烫到了脸,连带着容貌也毁了。
她那个订了娃娃亲的未婚夫倒也没明着悔婚,但自从十八岁去了京城考功名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听说是已经在京城娶妻生子了。
郭家这些年因为小女儿的病花费无数,家道早已中落,而自家女儿这样的情况,自然也不好再开口提起这桩亲事。
但要说各自嫁娶吧,又总是遇不到合心意的人家,郭春草的婚事就一直这么耽搁了下来。
当然,郭三叔的种种忧虑在郭孝他老娘的嘴里就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他们家啊,这是高枝儿没攀上,架子倒是上去了,也不想想看,一个瞎了眼的丑八怪,肯有人娶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就该被你们拉去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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