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歉意地看向沈焕:“我以为……”
“她现在与皇上一体,即便皇上心里有气,也不会全力发泄,顶多就是责骂几句。”沈焕松开她的手,“我若真让皇上对她做出格的事情,岂非置你于两难境地?”
他收回视线,坐在一边,神情虽说不上受伤,可江雁回还是觉得他有些小失落。
知晓自己误会了他,连忙坐到沈焕身侧,抱住了他的手臂。
“好了,是我错怪了你,别生气了!”她低垂下头,从下往上去看沈焕的眼,沈焕凝眸看她,她立刻咯咯笑了一声,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不生气了啊,小焕焕!”
诱哄一般,她在他怀里撒着娇。
沈焕的记忆,突然就回到了前世。
那时,他已是掌印太监,一次偶然出街的时候,她看见目色明媚的少女与一名男子说说笑笑走在大街上,四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凑在一起完全不顾四周的目光,直至他们经过马车旁边,沈焕才听见少女口中软软糯糯近乎撒娇的三个字。
“小陵陵~”
她在唤她身侧的男子,然后年轻男子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沈焕放下了车帘,扣着玉牌的骨节隐隐泛白。
他推开了江雁回,神色反而更冷漠了一些。
江雁回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正要说话,沈焕却忽然闭上了眼睛:“累了,我先歇息片刻。”
他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起来,江雁回不好打扰他,只好挪了挪身子,挑来帘子看向车外。
夜已经很深了,冬夜的风极冷。
她抓紧了衣襟的衣服,看着远处天边青黑的黛色,感慨着一年又要这么过去了!
也不知道锦回现在是不是又长高了!
进入腊月后,沈封尘的病情突然更加严重。
接连昏迷数日后醒来,他第一件事,便是把沈焕全安叫来身边。
他把全安托付给沈焕:“全安这孩子同你一般大,也是同一年到的我身边,阿焕,他跟随义父多年,他的忠心,你无须质疑,等义父走了,他便跟着你吧!”
“提督!”全安跪在床前,哭成了泪人。
沈封尘握住沈焕的手:“傅家的丫头,义父已经为你做了主,去提了亲,这件事,就当是义父临终遗愿,你不会拒绝义父吧?”
“义父!”沈焕拧起眉宇,“孩儿已有正妻,若娶了她,将傅家置于何地?她是傅太师的掌上明珠,难不成要她给孩儿做妾?”
沈封尘瞪圆了浑浊的眼睛:“傅家的女儿当然不能为妾!事已至此,义父也不逼你休了江家那丫头了,就让她与傅家丫头平起平坐,虽说正妻之位从无二人先例,但我们司礼监不必在意那些俗礼,我会让全安去向皇上请一道旨,就当是她们二人平起平坐的凭证。”
“义父,孩儿……”
“这是义父的遗愿,难不成,你要义父死不瞑目?!”沈封尘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咳得仿佛一度顺不过气。
全安连忙替他抚背,看向沈焕:“掌印,您就答应吧!提督到现在还在一心为您操持,难道他的遗愿,您也不能答应吗?”
沈焕垂下眼来,没说话。
“咳咳……”
沈封尘见状,突然就咳得更严重了一些,同时两眼上翻,好似要喘不过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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