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都结束,李从心还是有些发愣。
杨老上一秒还挺着腰板数落着李从心的不是,下一秒就已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李从心自己还在想那些话的意思,没说要怎么处理这位直谏的老爷子,一旁的柳公公就见机指使七八个小太监冲上去,动作娴熟地将老爷子扛起来,先带去休息了。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杨老爷子倒下的时候,这乾清殿里只有李从心一个人感觉惊讶。而余下的大小太监们,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只是脑子里实在乱套的李从心,没心思去过多追问这些细节。他现在急需的是好好睡一觉,然后整理好前身留下来的记忆,弄清楚现在的处境。
而当皇帝就是这点好,有需求的,说出半句,剩下半句就有人心领神会了。
李从心只说困了,然后就在前呼后拥之下出了乾清殿。
眼前的紫禁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他前世虽没到过京城故宫,但网上的照片、视频还是看过不少,好像和眼前这些宫殿又不小的差别。
至少,前世的故宫中绝不会有这么多石质建筑。
代步工具也很让人意外,是一顶外表看起来古色古香的轿子,没人抬着,却悬浮离地近三十厘米,这怪异的风格,一时也说不好是玄幻还是科幻。
李从心上了轿子,坐定之后,却发现从里往外看,这顶轿子全然是透明的,能清晰看到身边的随从太监们。
轿子里比外面清凉了许多,没见空调,却有清风徐来,带着淡淡的花草香。“抬轿”的太监们只是扶着轻轻一推,轿子就随着队伍向前平移而去,完全没有什么上下飘忽。
这样舒适的环境里,困意止不住地涌上来,李从心的眼皮子也开始打架。这轿子似感知到了他的疲倦,外面地景象人物渐渐都模糊了起来,仿佛罩上了一层薄雾,轿子里也越来越黑。身周围传来绵软的触感,裹着李从心从原本端正的坐姿,很自然地一点点躺了下去,说不出的舒服。
李从心终于没忍住,脑袋一侧,睡了过去。
……
再醒来时,李从心发现自己处在一个装饰十分居家朴实的卧室里,全然没有紫禁城里那股华贵氛围。
他身下躺着的那张双人床,远没有之前那个轿子舒服。屋子里的家具摆设也都是平常人家用的那种,简洁实用,但却让他下意识地感觉到浓浓的熟悉和温馨。
很显然,这种感觉来自前身留下的记忆。
一觉醒来,已经恢复清醒的李从心,逐渐可以从脑海里提取出一些前身的回忆。
只不过这个过程既不迅速、也不直接,除了触景生情的下意识情绪波动,李从心很难主动地对前身的记忆做到感同身受。
更加麻烦的是,他甚至不能以时间轴为基础,对前身的记忆进行大范围的回溯。
只有他围绕某件事努力回忆时,那些与之有千丝万缕联系的碎片化记忆才会一点点浮现。
也就是说,他目前这种状况,更像是面对一个不那么智能的脑内搜索引擎,想知道什么只能用关键问题“百度一下”。
他试着先从记忆中检索一些简单的内容,以大致了解目前的处境。
因而一场形式有些古怪的自问自答,在李从心脑中进行开来:
“我是谁?我在做什么?”
“朕乃当今大顺皇帝,名叫李从心,今年十八岁,刚刚登基一个多月。朕之前就读于京城师范大学附属高中,刚刚高考完,还没来得及拿到成绩单、报志愿,就因为父皇退位而当上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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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时间?”
“现在是大顺三百七十四年,西历二零一八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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