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之野的反应更剧烈,嫌弃之意不开口就满溢了出来。
朗致叹了口气,突然就不明白怎么对待这个继兄了,两个陌生人,在相处的前期相互试探,最终会形成沟通的模式,而他和这个继兄之前的相处模式就是“安静的对峙”(朗致以为的,高之野这边是直接无视他的),现在这个继兄突然说了些类似安慰的话,在原有的沟通模式中,没有可以应付的话。
高之野这边也是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他才不要跟吃奶期的小孩子关系这么近呢。
于是在双方父母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两个孩子结束了新一波的交锋。
但是怎么说呢,不恰当的例子,如果你不喜欢家里的狗,可是当它被别人追着打的时候,即使再不在意,也会觉得格外碍眼。
“你们能不能不要在那个死角里每天都对线?”
“这是我能决定的吗。。。不,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吗?”这是慢慢习得一些怼人技巧的朗致,他的眼里似乎慢慢染上一些恨意。
这是刚刚被欺负的意思吗,虽然没特意关注,但高之野知道,朗致并不比自己来得早,大概早几个月。
终于某一天,高之野认全了那些人的脸,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跟着他们几个来到一个偏僻的公园,似乎是这些人的秘密基地,用自己的身高和愈发可怕的气质解决了这件事,连架都没打,稍微有点寂寞呢(虽然我打架翘课,但我是个好孩子)。
故事也非常简单,这几个游手好闲没有社团的人,之前曾经是棒球部的成员,比朗致大一届,他们趁着大家都去外校打比赛,用了社团的电视播放工口视频,正好朗致当时被一个留下来的辅助老师带来参观,正好当时视频正声音大,正好朗致和老师一起进了准备室,然后那几个部员就被移除棒球部的名单了,他们几个就只能去记恨那个正好出现的朗致了。
解决完整件事情,高之野又陷入了每天毫无专注力可言的生活,但有些东西似乎悄悄改变了,朗致的眼神开始变得奇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连日常的挑衅也不做了,一个星期后,沈晴找到时机,单独问高之野是否对朗致做了什么。
“你这么说,我还以为我真对他做什么了呢?”高之野有点吊儿郎当的语气,有点惹恼了沈晴,但她明白自己还不知道全貌,楼上大吵大闹的声音,偶尔撞见的针锋相对场面,不能解释全貌,不能贸然生气,只能继续追问。
高之野吊儿郎当的心里,突然产生了刺痛的感觉,“我没打他,我把欺负他的人打了一顿。”虽然其实准备打来着。
沈晴相信这个孩子的秉性是好的,所以相信了他的话,剩下就差去问朗致了。
同时万幸刚刚自己只是表露出了怀疑,所以就有台阶可以下,“妈妈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佐佐木是个不善于处理这些事的人,他一直很怕自己的好意变成坏的结果,所以我就一定要弄清楚事情。。。。。”
“你刚刚态度不是很明显吗?”高之野打断妈妈的话。
沈晴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突然清楚认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仔细看过他了,他最近好像比起之前又长高了点,穿起衣服,胳膊上也有了隆起的痕迹。
她已经来这边接近一年,只能算刚刚站稳脚跟,又开始料理这个复杂的家庭,工作和家庭交织之下,她的忙碌之下,这个人已经长大了。
所以,她没再用大人哄孩子的语气,而是干脆道歉:“对不起,高野,不应该在心里怀疑你,你这次做得很好。咱们的家庭很特殊,要维持这样一个家庭很不容易,我是真正希望我们能变成一个大家庭,你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很多时候妈妈还要依靠你。”
“还有呢?”
沈晴一愣。
“你就这点对不起我吗?”
沈晴低下头,某些记忆被打开,藏在里面的泪塞在心头,又从眼里流出来。
“高野,当时没带走你,对不起了。”说完她就一直哭到了晚饭时候。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某个存在于这个家庭里的假象被戳破,但是大家都似乎因为这层假象的消失,彼此间的隔阂也消失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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