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给两人各斟了一大碗酒,然后就手脚麻利地去后厨给他们安排下酒菜了。王擒虎和刘清秋端起手中的酒碗,互相敬了一番,然后把碗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二人连饮了三碗之后,酒意上涌,这话匣子就打开了。
王擒虎开口说:“允正贤弟,为兄近日得了皇命,协理皇城戍卫,重责在身,但深感力不从心呐。以前为兄都是负责侦缉京内外不法大逆之徒,从没有在皇城之内当过差,就连这皇城四门都还没熟悉呢,就被委以此等重任,真是不知从何处着手才是。允正贤弟一直统御皇家亲勋‘大汉将军’,对宫内之事,肯定是了然于胸,今日可要好好地给为兄讲一讲这戍卫禁宫有哪些规矩。这顿酒就是为兄掏的学费,请贤弟不吝赐教!”
刘清秋赶紧客气地说:“诶,卑职哪敢在佥事大人面前狂言造次,卑职不过是皇帝驾前一名小小的镇抚,麾下的‘大汉将军’虽然个个鲜盔亮甲,虎虎生威,常伴皇上左右,其实做的不过是些仪仗随驾之责罢了。卑职也只是当值的时候去尚宝监给兄弟们领入宫的腰牌,下值之后再把腰牌收回,如数送还尚宝监。卑职值守的地界都在午门内外,没什么机会在宫里走动,说到宫里的规矩,卑职也就是知道些皮毛而已。”
店小二下去张罗了不久,就把几大碗鸡鸭鱼肉端了上来,还给二人送了冷拼和老醋花生两碟下酒小菜,然后知趣地远远退开。王擒虎给刘清秋夹了一大块肘子,嘴里说着:“来来来,忙活了一整日,咱们兄弟趁这个机会好好大快朵颐!”
布完了菜,王擒虎又饮了一大口美酒,尽兴地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真是人间快事!”他把酒咽下了去,继续说:“贤弟,这几日我协助万同知接手皇城的戍卫之后,发现这皇命可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皇城广大,人员车辆往来甚多,我看宫门卫士查验的时候也不甚仔细,只看腰牌就给放行;而且负责皇城安全的亲军二十六卫轮番入宫,宿卫各处各门,人员轮转,也容易出问题。尤其是宫城之内,只有两处值房,带刀锦衣卫校尉数十人,除此之外,紫禁城里再无能征善战的卫士。妖物的神出鬼没我是亲眼所见,真可说是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无形。要是这妖物想潜入宫中,图谋不轨,不是我说话不吉利,以我们的能力,可能会防不胜防!”
刘清秋晃悠着手中的酒碗,小酌了一口说:“卑职可是听闻过佥事大人您的霹雳手段,皇城下一番远攻近战,把妖物逼走,这样的本事,咱们大明朝,可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不过王大人您说的也有道理,吓得走妖物不代表防得住妖物,有句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万一哪天这妖物寻了个破绽,悄悄地潜进皇城弄出点动静来,那咱们这些当值的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擒虎叹了口气说:“哎,贤弟,这正是为兄最担心的。”
刘清秋接着说:“佥事大人您要是安排锦衣卫校尉严查进出宫的所有人和物,恐怕是要得罪不少人。更别说在宫城内排布重兵了,这可是宫里的忌讳,就是皇上不反对,内朝的各监头头,外朝的公卿大臣也不会同意,到时候弹劾的奏折就得把咱们埋了。”
王擒虎面色越来越阴沉:“我不是御马监,也不是五军都督,调不动亲军各卫的老爷们,只有锦衣卫的千百号弟兄还能使唤得动。不过这千余号人对于诺大的皇城来说,可算是杯水车薪。想把手底下这一千多兄弟用出最好的效果,以期事半功倍,就得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嗯?佥事大人此话怎讲?”刘清秋停下了筷子,望着王擒虎问到。
王擒虎若有所思地说:“你说,这妖物如果阴潜入宫,会去哪里犯案?会去加害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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