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巨响将还在奋笔写病历的我吓了一大跳。
我猛然间回头,看到王医生站在自己的工作台前,叉着腰,一副极其愤怒的样子,发出巨响的文件夹正胡乱的躺在工作台上,厚厚的文件纸散落四周。
平日里极有耐心的王医生看到我有些受惊吓的看着她,她稍稍为自己刚才没有控制的情绪向我点头表达歉意。
“谁惹着你了——”旁边的张医生很不客气的问。
“哎,别提了。就是刚才来的那个新病人,喝了百草枯的那个。我足足废了近一个小时给他下的颈动脉置管,两秒钟就给我拔出来了。我跟他说话,很温和的那种语气,他倒好,愣是正眼也不看我,连回话都没有。”王医生插着腰,闷闷不乐。
王医生愤懑的情绪还未发泄完全,但语气倒是缓和下来,“我可真是受够了他了——,你们知道吗?我很客气的,很温柔的问他病史,最后你们知道吗?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你们猜猜!”
“哈哈,奇葩病人,我猜他说‘滚’。”张医生打趣的说。
王医生脸上重新挂起像之前一样的笑容说“嗨——你这么说那我心情好多了,起码他还没有骂我啊!”
“哈哈哈——”整个办公室的医生瞬间都被她的话逗笑了。
“那你说啊,他最后说什么!”就连角落里忙的眼都离不开电脑屏幕的许医生也插嘴好奇的问道。
“我是哀其不幸,怒气不争!”王医生趁机拽起水杯,大大的饮上了一口。
全办公室的人都扭着头看着她,等她揭晓答案。
“他说啊!”王医生插着腰,绘声绘色的说“那可是足足问了一个小时,才爱搭不理的说,你能让我安静的死吗?”王医生无奈的耸耸肩。
对于只要有机会存活的人,我们都会非常积极的尽力挽救他的生命,突然有个病人一心赴死,而且还死的这么淡定的,的确让在坐的医生都是啧啧称奇。
正在指导救治方案的主任听到这番话后,摇着头叹息“哎——我这工作了近三十年,年年都有见到想不开,喝百草枯的年轻人,就没看到一个真正抢救的活的!他呀,能说这话,也说明他知道百草枯让人必死无疑——”说完了,主任还是一副十分可惜的样子。
“嘿——你们知道吗?这人是咱们医院附属的学校的解剖教研室主任,他叫夜言明!”有人放低了声音,小心说道。
“啊——”大家都是一片哗然。
“是——,我记得我大一的时候好像还听过他一两次课呢!”有稍微资历高一些的上级医师附和道。
我听了这话,努力的回忆,却没有记起他曾经讲过课的这个事儿。大概在我这低年资的学生来后他就没有带过课了吧。
“看来解剖楼后的小竹林里真的发现死尸了!”有人补充到。
“咳咳咳——越说越没边儿了啊——”指导治疗的主任嗽了嗽嗓子,撂下这就话就起身走出医生办公室。
大家顿时鸦雀无声,停止了对于这个话题的继续发酵。各自转过身,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那个…陈若玥医生,要不你去管这个病人试试?”我的上级医师走到我面前,试探的问道。
“这个?王医生都不行,我能行吗?”我拧着眉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巴巴的看着我的上级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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