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李蓉真的意思,孟姨娘把阿爹和弟弟安排到外院的客房吃饭休息,阿娘就跟她住一晚上,母女俩好说说体己话儿。
她抬了姨娘以后并没有去住单独的院子,就住在李蓉真的西跨院儿里。
她觉得她跟姑娘四岁上就在一起,现在又是这个情况,她这一生都要呆在姑娘身边的,住得近方便两个人说话。
到了第二天,许三儿到了约定时间赶到刘家侧门,孟家三口已经在门口等了一盏茶的时间。
孟姨娘给自己阿娘包了几匹时兴的布,几样首饰是姑娘赏的,给弟弟拿了几盒子府城才有的点心,带着丫鬟依依不舍地把他们送上了车。
这回一路上聒噪的不是许三儿了,杨婶儿把儿子赶到前面跟许三儿排着坐,自己跟孟万喜在后面嘀嘀咕咕,说说女儿,说说小姐,又说到刘家。
孟万喜才明白昨天为什么看着小姐精神不太好,他以为只是过年太忙了。
他婆娘说了他才知道,白夫人年前两个月就说自己病了,每天叫小姐去侍疾,丫头婆子统统不用,只叫小姐在她身边服侍,晚间也在她床前打地铺,半夜也折腾几次,要茶要水,要这要那。
要不是过年了怕不吉利,只怕她还不肯好!
有她弄这么一出,近年关的时候,下面掌柜的来交对账目,送年货,都是他们女儿孟珍儿在经手操办,还好跟了小姐身边学了那么些年,也没出差错。
杨婶儿“哼”了一下道:“珍儿说,这都是因为小姐不肯答应白夫人的外甥到陶然居做大掌柜。那就是个只知道嘴甜哄人的,账目都看不明白,只想白拿银钱耍威风!呸!”
车子慢慢停了下来,中途休息的地方到了,孟万喜摆手让杨婶儿别说了,先下车歇歇,走动一下,坐太久腿都麻了。
歇了一刻,几个人又上车继续回开阳县城。
孟万喜一路想,刘家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当初刘家穷成那样,就剩大爷刘庭轩身上一个举人身份,刘老爷还是清高得不行,天天只知道带一群帮闲诗酒作乐,人家拿他当冲头,奉承他,骗他花大价钱去买一些不值钱的金石字画,一群人吃喝玩乐都让他会帐。
直到刘家宅子都快抵给人了,听说李家就母女俩,几辈子的商户人家,家里产业多不胜数,金山银海,刘庭轩托了媒人上门求娶。
太太,唉,太太一辈子,就走了这么一回眼!
也是刘庭轩那一表人才,又一个才子举人的身份,只因为家里败落了没钱去秋闱,都说他去了必定一个进士是稳稳的。
太太打听来打听去,没钱不怕,李家有,只要人上进。又让小姐偷偷去看了一眼,小姐就同意了。
刘庭轩……确实长得好。
成婚以后,李家太太给刘庭轩花了大价钱请了大儒教导,不用让他操心庶务家用,刘庭轩确实第二年秋闱就中了进士,虽然排名稍微靠后,也不影响他是进士出身了。
谁知道就是中了进士以后,慢慢的,看到刘家有了钱,又是进士门第,各种亲戚冒了出来,都要求个差事,安插在李蓉真的各种陪嫁产业里。
李家的,嫁到刘家了,不就是刘家的么?珍儿说,这是白夫人的原话。
到太太死后,名下的产业全部留给他家小姐了,刘家更是疯狂的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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