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是昨天晚上被打手从妓院里面推出来的那个男人。
小柳想起来了,这个男人口里一直喊着一个女妓的名字,茉莉。也许他是这个茉莉的情人?
嘿嘿。
他向男人藏身的地方摸过去。
男人全神贯注在酒楼的大门,没有察觉到小柳已经站在他身后。
“大哥,你在这里干嘛?”
男人被小柳突然的说话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个瘦小的孩子,反感地说:“去,去!到一边玩去,少管闲事!”
“你是茉莉的朋友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茉莉朋友呢?”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小柳。
“我不仅知道你是茉莉的男朋友,我还知道茉莉这些天为什么不理你了。”
“嘿!你是谁?怎么连这件事都知道?”
“当然知道!”
“告诉我,为什么她不理我。”男子一把揪住小柳的衣领,发疯一般。
“你放开我,你对我客气点我可能会告诉你。”小柳也很坚决,没有丝毫的畏惧。
男人松开手,客气地对小柳说:“好吧,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男人看看小柳,冷笑:“我干嘛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呢?实话对你说,老子在东海市区是这个!”他拍拍胸脯,一只手竖起大拇指。
小柳看得出这种人就是社会上的混混,没什么大能耐。
“那算了,你不告诉我,那我走了。”小柳扭头就走。
“哎,别走哇!哥们刚才是与你开个玩笑。我叫孟刚,都叫我刚子。没工作,全靠茉莉养活了。求你告诉为什么茉莉突然不理我了。”
“你先告诉我茉莉长得什么样?”
“你小子是不是在耍我呀?你都没见过她,怎么会知道她为什么不理我呢?”
“我没见过她,还没听说过吗?”小柳又刺了他一句。
“嗯,也对!你听说什么了?”
“你先说说她长得什么样?胖还是瘦?”
“你小子也够倔的了!我这里有一张茉莉照片,给你看看。”
小柳接过照片仔细一看,确实是早晨在大门口送牛疆出来的那个胖一点的女妓。
他现在已经完全肯定,牛疆要赎的两个女妓一个是林巧儿,另一个是茉莉。
他把照片还给刚子。
“怎么样,对上号了吗?”
“对上号了。有人包了林巧儿和茉莉,所以你见不到她俩了。”
“我知道有老板包她。经常有老板想包她,可是茉莉不肯。你还听说什么了?”
“我还听说那人已经把她和巧儿赎了出去。”柳浪有意把‘赎’字读得重一些。
“什么?赎,赎出去?你听谁说的?”
“我一大哥,他也是这个!”小柳顺口编了一句谎话,拍了拍胸脯。
“小子,茉莉可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她对钱并不太看重。不瞒你说,她每个月赚的钱都给我花了。”刚子厚着脸皮说道。
“那昨晚为什么酒楼的打手把你从院里扔了出来?”
“嘿,这个你也知道哇!嗨!看来你说的是真的,她真的要跟那个老板跑了,不会再理我了。妈的,老子和他们拼了!你知道他们在哪里么?老子找几个弟兄路上把她劫出来。”
“不知道。”
“你认识那个人吗?他是哪的人?有钱吗?”
“不认识,不过,我见过他两次。”
“他长得什么样子?”
“30几岁,个子不高,方脸、小眼睛、络腮胡。”
“我先托人打听一下,老弟,有消息及时告诉我,我就住在那边那座小白楼里。”刚子指着妓院东边的一排房子。
刚子说完就着急地走了。
小柳摇摇头,继续监视着。
他不打算这么早告诉刚子牛疆的住处,他怕打草惊蛇,他要等自己拿到钱,然后在搞一场大乱,自己全身而退。
8点,小柳打算继续在医院家属院住。
但他没有回家,而是先来到太平间的正门,他想再观察一番地形。狗圈里的狼狗有两天多没喂食水了,见到有人过来,全都扑在铁笼子门上,哼哼唧唧地叫着。
小柳一看到这种情景就知道牛疆今天没有来过。
瞧,这些狗儿饥饿样子,还真挺可怜!
小柳回家取了一些食水,在狗笼外喂这些狼狗。
狼狗们的眼睛开始变得温和,尾巴摇得高高,显得对他很亲切。
是的,这两天牛疆打着请假的幌子在家当皇帝。
他感到生活充满了阳光,他在四合院里尽情地享受着家的感觉。围绕在他周围的东西,除了快乐还是快乐,他有些忘乎所以,得意忘形。
太平间的黑暗生活已经开始离他遥远,他忘记了他那黑暗的过去,忘记了他那孤独寂寞的生活,甚至他一点儿都没有惦记他藏宝的那个地方。
天色渐暗了,小柳打算再摸一次底,半夜准时行动。
他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前时,突然,他发现一颗大树后面藏着一个形迹可疑的影子?
他皱着眉头,转身往回走,余光发现那影子也跟了上来。
他猛地冲上去,影子被吓了一跳。
他认出是孟刚。
“你干嘛跟踪我?”小柳怒气冲冲的指责道。
“嘿嘿,我没跟踪你,我是来找你。”
“找我干嘛?”
“你一定认识那个赎走茉莉的老板,所以,你看,我都两天没钱买烟了。”刚子有点儿尴尬地笑着说道。
该死的浑蛋!
跟踪了一个白天,竟然一点儿没有察觉。
柳浪心里暗骂。
他看到刚子那种狡诈的神态和诡秘的行为,更加坚定利用刚子制作浑水,他俩斗起来,牛疆赎女妓的这件事情在医院里,甚至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他更容易浑水摸鱼。
“呵呵,算你猜对了,我认识那个老板。”
“真的!他在哪里?快告诉我!”刚子瞪大了眼睛。
“他不是老板。他是这个医院的技术员。就在那个搂二楼病理科上班。”小柳指着前面一排红砖尖顶的二层楼房。
“技术员?不可能吧?技术员哪里有那么多钱呢?”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他就在那里上班,你可以直接找他,他叫牛疆。”小柳装出要走的样子。
刚子上前拉住他,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一个技术员会有这么多钱。”
“技术员是没有什么钱。但是他有很多钱。”
“他哪来那么多钱哪?”
“盗窃的。”
“盗窃来的?盗窃什么?”刚子听了小柳的的话,一下子来了精神头,“嘿嘿,你告诉我他盗窃了什么,我去告他。”小柳眼珠一转,想了想,觉得现在还不能告诉刚子,因为他还没拿到那笔赃款。
“这个嘛我以后会告诉你。我现在还没有证据。我还有事要走了。再会!”
“先别走呀!你知道他把茉莉带到那里住了吗?”
“不知道,我也不关心。你想知道很容易,你可以在他下班时跟踪他。”
“嗯,有道理。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怎么找你?”
“你就叫我柳风吧。有事我会找你的。”柳浪说了他大弟弟的名字。
小柳不想再与孟刚纠缠,便匆匆地离开了。
他已经达到目的,他相信刚子这几天会给牛疆带来些麻烦。
刚子一定会锲而不舍地跟踪牛疆,一旦他发现了牛疆的“家”,会有好戏看的。
夜深了,万物寂静。
恰恰在牛疆**的这个夜晚,小柳在后半夜放心大胆地翻过太平间后面的那堵墙,再次通过后窗户进入了标本室。
他轻车熟路,直奔地下室的铁门。
他用铁锤和撬杠砸坏了门锁,打开铁门,顺楼梯下到地下室里。他顺着手电筒的亮光四下打量,阴森森的地下室几乎和他五年前进来时没有什么变化,四壁空空的,沿着墙壁放着一些标本箱子和玻璃罐。他看不到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他向地面望去,墙角处有一张很大的水泥板铺在地上,水泥板上堆放着几个玻璃缸。
水泥板一下子引起他的注意。
难道水泥板下面有什么机关?
他搬开水泥板上面堆放的标本箱和玻璃缸。
由于他心情紧张,不小心摔坏了一个玻璃缸。
玻璃缸里的药水撒落一地,散发出刺鼻的气味,他不由自禁地咳嗽几声。
他用脚跺在水泥板上,水泥板发出空洞洞的声音。
下面是空的!
他的心激动地跳到了嗓子口。
他用力掀开水泥板,果然看到一个放在土坑里带锁的铁皮箱。
他用手向上一提箱子,沉甸甸的,没提起来。
他已经完全确定了,箱子里装的是钱。
他一锤子把铁皮箱上的锁头砸开,把锁头扭下来,随手扔到一边,急不可待地打开了箱子盖。箱子最上面蒙着两个钱袋子,钱袋子上写着“出纳室”三个字。
他把钱袋子揭开,露出整齐的一叠叠的钞票。
虽然他心里早有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一下子扑到了钞票的上面,用嘴亲着这些带着霉味的钞票。
他把大把的钞票仅仅地捧在自己的怀里。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做梦也没想到他一下子会拥有这么多钱,他心里激动得发狂。
果然成功了!
发财了!
我们全家都有救了!
他心里呼喊着。
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把木箱子提了上来,放在地面上。
他打算连钱带木箱子一起拿走,突然感觉不妥。
这木箱子和钱袋子都是牛疆藏盗窃和赃款的证据,他不能动。
他只需要把钱拿走,把这些证据留下来。
对,他现在需要冷静!
他的心情半天才慢慢地镇静下来。
他仔细观察地下室里的陈设,楼梯下面摆放着一堆骷髅和人体骨架。
在他身边有两个装着心脏标本的大玻璃缸。
他盯着玻璃缸,心想,干脆把钱放到玻璃缸里一起拿走。
他把钱装到两个大玻璃缸里,把三个钱袋子放到地窖的楼梯底下藏好。
本来按照他爸爸的计划,他应该在钱袋子里留下200块钱,作为一种柳昌盛当初受牛疆陷害鱼饵的回报,但柳浪觉得没有必要浪费这么多钱,他拿出100元钱放到钱袋子里。
可是,他转身一想,钱袋子上有医院的标记,没有必要放钱,又把那100元钱取出来揣到自己口袋里。
所以,钱袋子里没有留下一分钱。
然后,他分两次用一个大网兜把玻璃缸从墙头拉上来,再吊下去,然后背回到他家的后院。
他躲在后院的小仓库里,把钱装到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大皮箱子里。
这只大皮箱子算是他家唯一值钱的家当了,还是柳昌盛结婚时候买的一对箱子。
后来因为生活困难曾经卖掉一只,还剩下一只。
玻璃缸是柳浪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从小喜欢养鱼,就喜欢用大玻璃缸养鱼,可是他买不起这种昂贵的玻璃缸。
今天他算是顺手牵羊,正好把钱袋子留在地窖里,把玻璃缸拿回家。
一切处理完毕,正准备走,突然发现背后有个人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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