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听从爸妈的安排,和一个不爱的男人结婚,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托你的福,这样的戏码我已经来了两次了……这回我有了个发现,我发现我自己,应该依靠我自己,试着去活出我自己!”
顾焰深深地看着她:“你叛逆期……来得真晚。”
而他叛逆期来得太早,现在已经妥协。
顾焰说:“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成?”
“我没觉得我能成啊……”
顾焰无语了,“那你折腾……”
“折腾一下,一下成了呢?”
顾焰呵呵:“你……”你真是,够勇敢的。
“是谁给你的勇敢和自信……”顾焰指了指自己,“我一个前车之鉴你真的看不到吗谢合?”
谢合撑着眼皮看他,摇了摇头,突然问:“顾焰,当年你一无所有地离开家,断绝关系后,你是什么感觉啊?是不是很爽?”
顾焰:“……”
他能违心地说不吗。
顾焰看着谢合:“别闹了,我害怕。”
谢合:“……”
但终究是没用,多么像是当年的他。
顾焰沉默地跟着谢合来到谢家,在一周后。
他见识到了谢合的打滚卖萌,无奈配合着。
父母终究是松了口。谢合要去爱丁堡,工作。
晚上散了的时候,顾焰多问一句:“真的是去工作?”
“没。”谢合摇头。
顾焰看着谢合,目光沉痛:“你变了。”
谢合说:“但我是这么想的,对他们肯定是说一切都安排好了。”
“你撒谎,说那什么公司的名字,你就不怕他们查你?”
“我从未撒谎过。”谢合微笑,“爸爸妈妈很信任我的,不会查到我的头上的。”
但谢合忽略了顾焰。
在谢合出国后,有个人也悄然地跟去了。
接着,顾焰和游莫就收到了一些照片,才知道,她和一个男人来往密切。至于那个男人,顾焰让游莫去查,游莫重金一甩,才知道那是四九城齐舟,游离在齐家之外的,最受宠的小儿子。
游离和宠爱并不矛盾,齐舟之所以自由,是因为他还有个亲哥哥齐许。
“来头不小啊!”顾焰点燃一根雪茄,拿着浪费。他看了看游莫,笑了声:“你家都比不上我家,别提他了。看来,这存在感,你注定是刷不了了。”
游莫脸色阴沉,放下照片,两人同游旁若无人地相视而笑的画面,他却怎么都忘不掉。
顾焰也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
“她有爱人,为什么还会答应和我订婚?她这么帮我,齐舟能够理解?”
游莫淡淡地说:“什么爱人,那么多照片,连一张牵手的都没有,顶多了朋友。而且她是坦荡的人,不会瞒着人。”
顾焰看着游莫:“那么相信她,那么了解她,藏了那么多年,只是因为你觉得你不够出色的家世,现在,后悔吗?”
“什么后悔……”游莫把照片整齐了放进了顾焰的抽屉,“你也别乱说,我给你出一招苦肉计,是想看你翻身,怕她知道我是你的军师,是因为我不想让她失望,她很好,我把她当妹妹,至于什么存在感,是你在胡说八道,我承认过吗。”
顾焰:“游莫,谢合是真坦荡,你就是真不坦荡。”
游莫已经沉默离开。
顾焰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门口,讥讽地笑了两下,也是订婚那天才想清楚一切,这还是幸而游莫心机不深,帮他出主意靠近谢合以后,总在他面前提起谢合。
从小到大,游莫因为家世确实有逊色于他们几家,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最沉默,一个背景板而已。从未看得出,他眼里的人是谢合。
他顾家破产,一半的所谓发小都离他而去,游莫这个时候赶上来帮他,他曾真以为,这是真兄弟的。
顾焰打开抽屉翻看着那一张张照片,游莫帮他,便是他有别于其他发小的兄弟,他翻身了,自然也能带着游莫乃至游家翻身,游莫的算盘打得真是不错,就连他不爱谢合都算进去了,他不爱谢合,游莫又恰好流露出一点对谢合不同寻常的关注,他自然会帮着这个好兄弟在谢合面前现眼,只是游莫千算万算,算不到谢合订完婚就出了国,更算不到谢合的身边有别人了,在千里之外,那个他顾焰也触不到的地方。
即便游莫不承认,却不代表他顾焰是傻子。现在游莫真的已经什么都不承认了,却让他顾焰明白,从始至终坦荡帮他的人,都只有谢合罢了。因此,谢合可贵,在他顾焰这里。
……
在爱丁堡的每一天,谢合的心情都很好。
哪怕这里常常阴雨绵绵。
学着不着急的老外慢悠悠地步行在毛毛雨里,学着齐舟调颜料画喜欢的建筑,跟他一起品尝自己亲手学着做的咖啡,发现这比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可有趣多了。
“你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以前……下雨了有人给我打伞,司机给我开车门,去看画展,欣赏别人的画,喝着别人做的咖啡,好像每一个活动里,哪怕是再小的活动里,都有别人,只是看一本书,那书都是别人去书店买回来给我的。我好像从未真正参与到自己的生活里。”
“一个生活优越的小公主。”
“但靠着别人生活是有代价的。比方说顾焰,他不习惯不能呼风唤雨的人生。为此,自由和爱人,都可以舍弃。”
“你呢?”
谢合对上齐舟的注视,“我应该不会,因为我……是深思熟虑过的,叛逆。”
只要一想到还要与不爱的男人重复订婚的老样式,她努力生活的劲儿就来了。不管怎么样,要在那之前,学会生存。能够一个人生活了,才能跟父母叫嚣啊!
谢合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谁也瞒不了。
齐舟莞尔一笑:“祝你成功叛逃。”
“我已经到这里啦。”谢合轻轻叩了叩桌子,含笑看向窗外的爱丁堡,“我喜欢这里。”
这里的随心所欲,没有人会不喜欢。
或许是上天的有意鼓励,谢合常去的咖啡馆,老板要走了,已经无意回来,听了老板这样说,谢合很遗憾这里的关闭,却在一个转身一念突生,她为什么不能拿下这里呢?
于是谢合在喝完咖啡后,又去与老板见了一面,一杯咖啡的时间,已坚定了念头,最后以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价格拿下了这家店。
她与老板从办公室走出来,一式两份的合同,她与老板各自手执。
咖啡馆暂时挂了休息的牌子。
工作人员全部被集合。
由老板简单地说了这件事后,工作人员和老板都看向了谢合,一夕间,谢合有种“出息了”的感觉,她微笑,一句话告诉他们,以后一起了。
面临失业的工作人员就懂了。大家都笑了,其乐融融的场面。
牌子撤掉,一切照旧。
齐舟这时打来电话,谢合边接边往外走,她也刚想给他电话分享她的好消息。
齐舟来了个很土但直接的邀请:“今晚吃个饭?”
谢合顿了顿,笑:“好呀。”
柔和到动人心扉的声音,他立刻便笃定,她的心情很好很好。
谁都会有特别开心的时候,却只有谢合有这么一个好嗓子。
都说眼是人的心灵窗户,他遇到谢合才知道,声音更是。
谢合与齐舟吃完饭,走在冷冷的街道上,两人却不觉冷。这条路乍一看长得看不见尽头,却没人不耐烦。
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某一个人,某一个场景,会忽然让你拿出极大的耐心,之前你可能不相信,当时你可能不自知,但一生中人总会有这样的时刻。
“以后在爱丁堡的咖啡有人承包了,省去一笔开销,真的很不错。”说完,齐舟还自己赞同自己地点了点头,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藏不住深深的调侃之意。
谢合说:“好!”
齐舟看向她,一本正经纠正:“你应该说我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谢合哈哈大笑:“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让你付咖啡钱的,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呢。”
齐舟扶额:“……真奇怪啊,第一次见面就说不过你,现在也还是说不赢你。”
谢合跟着语调:“真奇怪啊,我从没把你吓走过。”
若换成别的男人,在听到她用“吹嘘”两个字的时候,就应恼羞成怒地走了?或者说冷笑,走了?但是齐舟没有。
相处到如今,她竟幸好齐舟没被吓走。
“是我逞口舌之快了。”齐舟笑一笑,手插进大衣口袋,总结,“不过,我不改,能够说点调动你注意力的话,输了又有什么关系。”
谢合微怔,转头,他在看着她。
刹那间,他已开启另一个话题:“你说那间咖啡馆很清静所以你常常去……”
“对。”谢合回神。
齐舟点破:“但你现在是做生意的人了。”
谢合:“也对。”她试着向他传递自己的心情:“但签下合同的时候,我忽略了这点,是因为,就像有的女孩子想喝奶茶却不会去注意奶茶是否健康,有的男孩子不停喝酒却不会去注意他到底还能喝多少……简单来说:先喝了为敬!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下这家店再说!”
齐舟点点头:“我懂了,虽然,我不喝奶茶,但我喝酒。”
谢合看着他笑了:“我会努力做好我人生中的第一笔生意的。”
齐舟看着谢合,这个生机勃勃、不畏输赢的谢合,与初见那天那个呆杵在这个异乡心事重重的谢合,已是判若两人。
唯有他,参与到了她的变化里。
国内,也在起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叶知秋,从顾焰成为谢家的女婿开始,整个商界就有了他的身影,聪明人便知道,顾焰重新以这样一个他从前绝不会接受的身份归来,是带着决心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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