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墨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暗道他定是想问问血引术的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正想着,忽然发现庄子寻走得很慢,似乎是在照顾她的速度。
“你没事吧?”苏晓墨问他。
“啊?我没事啊。”庄子寻头也不回。
“真没事?”苏晓墨更疑惑了,“你是不是受伤了?要不怎么走这么慢。”
庄子寻暗叹一口气,又笑了:“没受伤,就是东西太重了。”
原来如此。苏晓墨这才放下心来,以庄子寻的为人,怎么可能会故意放慢速度来照顾她呢,真是自作多情了。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两个人来到了一个院子前。这个院子之前倒是从没来过,院子干净宽敞,没有多余的物品。远门正对着一间屋子,屋门正好开着,远远瞧见里面也是一尘不染的。
庄子寻完全不客气,也不敲门,也不打招呼,直接就抬腿进去了。院中间正好有一张桌子,哗啦一下,庄子寻把所有东西都堆上去了。
“庄老板来啦。”屋里走出一个男子,正是司空青,一见庄子寻就乐呵呵地迎上来,再提高声音吼一声,“郁礼,上茶!”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穿着暗红色劲装的男子提着茶壶从屋顶上飞下来了。
苏晓墨看得目瞪口呆,庄子寻什么时候请了帮手?
郁礼一挥手,立刻又不知从哪跑进来两个男子,手脚麻利地把桌子收拾干净。郁礼这才摆好茶具,给司空青及庄子寻上茶。待郁礼斟完第三杯茶,司空青又道:“去请柳公子过来。”
嗖地一下,郁礼又飞走了。
苏晓墨暗自咂舌,这轻功,感觉比自己的踏云还快。
“进来。”庄子寻拍了拍他身边的椅子。
待苏晓墨一坐好,司空青已经等不及了,上上下下仔仔细细一通打量,简直快把她看毛了,他才赞道:“苏大夫可真是女中豪杰啊,当天那真是艳压群芳……”
“噗!”可怜庄子寻一口茶水刚入喉,直接喷出来了。
苏晓墨的手使劲儿攥了攥,真怕自己忍不住一针飞过去。
“哦不不,口误口误,是技高一筹,技高一筹。”司空青嘿嘿一笑,“不过也是,要是有庄老板这样的人做后盾,我也可以奋不顾身。”
“什么后盾?”苏晓墨一愣,庄子寻什么时候成她后盾了?
“你还不知道吧,那天庄老板可真是下了大力气,自己都灵力透支了,还紧紧……诶,我等会再喝。”
庄子寻直接把茶杯递到司空青嘴边,一边对苏晓墨笑笑,一边手下不留情地给他灌茶水。
“咳咳,庄老板啊……吨吨吨……”
话没说完,又是一杯茶下了肚。
眼看庄子寻举起了第三杯茶,司空青抬手一挡,收敛了笑意,正襟危坐:“苏大夫,咱们来谈谈疯婆婆的事吧。”
啊?苏晓墨歪了歪头,这位司空青怕不是有点毛病吧?
“疯婆婆为什么要抓人,宁宁为什么要帮她,她又怎么把人变成那副模样,你不想知道吗?”庄子寻慢悠悠地说。
苏晓墨猛点头,她当然想啊。她最想知道宁宁到底怎么样了。
司空青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讲起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疯婆婆本是这河中的香鲽鱼,好不容易修炼成人形,不懂人情世故,被一个男人始乱终弃。她想找到那个男人与他和好,却被路过的灵师抓走了。灵师也贪图她的美貌,竟把她囚禁了十年。十年之后,她终于杀死了灵师,却被毁了容,灵力也受损。她想念那个男人,可当他们再见面时,那个男人不仅不怜悯她,反而骂她打她。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偶遇了一个人,那个人给了她一面镜子,只要以镜子为引,便能收集普通人体内的稀薄灵力。聚沙成塔,只要收集十年,再寻一个灵力合适的女子,将她炼化成灵丹。到时候,便可笑傲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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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都没注意的时候,在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疯婆婆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束微弱的光苟延残喘,当她终于适应了黑暗,这才发现,在不远处竟然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这个人,她终生难忘。
“主人!”疯婆婆跪着爬过去,她不敢站起来,更不敢去抓他的袍子,只能抖着声音趴着,如同那些卑贱的鱼怪一般。
“我送份礼物给你,”一个沙哑的男声缓缓飘过。说着,他的右手抬起,虚空一握。
“啊——”
极其惨厉的嚎叫在黑暗中回荡,疯婆婆在地上来回翻滚,似乎这样可以减轻疼痛一样。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却痛得连句求饶都说不来。
“好好享受吧。”黑袍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眼里闪过浓重的厌恶,转身离开。
疯婆婆抖着手想去抓他的衣摆,想求他别走,她不知道为什么主人要给她这么重的惩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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