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生风拱手道,“在下受教了。”
说罢便告辞而去。
上了风雁,薪南因为之前的事一个人闷坐一旁,屈瑕自然不会和他说话,木生风自得清净,也盘腿坐下。
至于马历均,却是告诉木生风自己要留下来杀敌。木生风也不反对,只承诺若还能再相见,自己会赔一把剑给他。
此时已经天黑,羲和早已远去,木生风干脆躺下来,观赏起漫天繁星。
他先想到了白日演示的招式。却是经过和薪南拼死一战,再加上融入了此前在钻石海神图中所见的红龙,感悟与真龙相融所得。威力虽足,所需引导时间却比暗夜恒星长许多,还需继续磨砺改进。
想到神图,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酷似千舞面的祈祷女子;想到千舞面,又想到鬼极域众人;想到众人,又想到了从世界树中爬出的“画颜”。
人的思维是如此奇妙,可以一时专心致志,却又能瞬时浮想联翩。
恰如人之本身,一时愤恨异常,一时却苦苦求寻。
“木生风,你不怕死吗?”
薪南突然的声音很大,在已无骤雨的夜空下诠释着突兀,全然不怕前头的妖族将军听见。
木生风侧目看去,薪南并没有看他。皎月般的女子正盯着天外的弦月。
“怕。”木生风重新看向繁星。
“繁星这么多,你都认得?”
“认得。”
“东边最亮的那颗是什么?”
“柩华。”
“西边呢?”
“隼九。”
“什么花能代表离别?”
“彼岸。”
“你会送我吗?”
“这里没有地狱。”
“人间不是地狱?”
“是。”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吗?”
“是。”
“那你会想我吗?”
“不会。”
“你是不是悔恨没有杀了我?”
“没有。”
“再来一次,还会切开我的胸膛吗?”
“会。”
“我讨厌你。”
“好。”
“我美吗?”
“美。”
“你歧视外族吗?”
“不。”
“你讨厌我吗?”
“讨厌。”
“见过比我更美的吗?”
“见过。”
“有比我还伤你更重的人吗?”
“有。”
“那日的话是不是故意欺我?”
“不是。”
“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不能。”
“你不想亲眼看到我死吗?”
“想。”
“我死了你会高兴吗?”
“不会。”
“你说谎。”
“是的。”
夜空下的问答并不算作交心的私语,比起不经意的外露,更多则是越来越远的疏离。
薪南问了许多,木生风都一一作答,直到她的愤怒让她再也想不出任何问题。
接下来的路上,薪南再没有说话,她的耐心已然耗尽。
虽然在很久以后她都能清晰地回想起那日夜空的模样,但对于说过的话语和听到的回答,却再想不起分毫。那些只是少时的情窦,残酷的未来会无数次地击垮每一个人,也会让这个美艳的狐女忘掉所有生存外的末隙。
直到她被再次开膛破胸,娇软的身躯跌落在地化为原形,过往的种种才再次涌上心头。
但幸好,这些只是既定的未来。
虽然不可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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