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太监寸步不停,只有声音传来,“军国大事奴婢不敢言语,大王只是吩咐奴婢好生照料公子。”
木生风又问了些其余,但这妖族太监却端得狡猾,丝毫实质消息都没透露。
进了宫门,一番左拐右进,妖族太监才把木生风领到一座唤作居秀院的宅子前。随后又告知木生风会有两个侍女来服侍他,便匆匆而去。
夜到深时,木生风才再次躺在久别数月的床上,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这自然是因为白日时最后一眼所见的单薄身影。
不多的记忆开始涌入他的脑海。
自己滑落坡下,浸了一身的泥污,脸上也是斑驳一片。再抬起头来,那个人已经快步转身,借着疲惫的身躯小跑下来寻他。那人却也不慎踩在土坑跌倒在地,湿透的衣衫和白皙的脸也染上一样的痕迹。当自己把她扶起来,她的笑容却是那么明媚,好似这不是折磨,好似这是一件快乐的事。
直到此时,少年才发觉,她总有那样的笑容,好像已经释怀了一切,再不用为任何的大义情怀奔波耗命。
直到破庙一夜之后,她的笑颜再也寻不见,她的释然却已浸没骨骸。
木生风自以为然地聪明。他恰到时机的借着对方的言语疏远对方,他天真的以为只有把握距离对方才能在妖族中生存;他幼稚的遐想到,自己会历经千辛万苦寻来治病圣物;他简单的思维里,对方会好好活着,尽管会怨恨他,但会活着。
但现在无情而不可悔恨的现实却唾弃着他。
那个女子快要香消玉殒了,她快死了!
在生命终结的前夕,女子一次次试探,一次次想敞开心扉,或许高傲,或许卑微,但回望过去已是定局。
无情的过客啊,那不是爱情,也不是什么友谊,她只是想留下一束花,让异族的少年记住自己这朵美丽的花,也是送给终将死去自己的告离之花。
只是,薄情的人不会去体会。
薄情的少年只会聪明地后知后觉,只会用全身的力气愚蠢地计算未来,直到美人消逝,伤痕不复。
木生风拿出自己全部的灵石,起身出门。
“把你们能找到的最好的炼器材料寻来,这些灵石就都是你们的。”他对门外候着的侍女说道
木生风拿出的灵石有上千之多,两个侍女不由瞪直了眼。
利益面前,何有外族之说?
两个侍女商量一番,留下一个,另一个人则匆匆出门去托人找材料。
半日的时间,木生风便一直站在房间门口,直到另一个侍女拿着储物袋快步回来。他检查一番,只是些宇木境的寻常材料,全然不值千余灵石,但还是干脆利落的把灵石都给了侍女,随即转身进屋。
“什么花能代表离别?”
“彼岸。”
“那你会想我吗?”
“不会。”
断续的记忆再次涌起,少年已经施展法决,将诸多炼器材料抛入空中。
五日后,木生风抹去身上汗水,看向手中的物件,终于欣慰一笑。
他已经做不了更多。
炼器结束后,木生风才发觉青木城中出现了另一股更为强大的气息,而且分外熟悉。
他走出门外,只见天空上降下一道遮天蔽地的阴影,整个青木城好像即将下雨。
高空中横陈着一柄巨剑,是它的阴影笼罩了整座城市。
木生风凝目看去,剑尖有一个人也正在向下眺望,两人的目光旋即交汇。
木生风微微一笑,待来人落在他面前,才说道,“掌教怎么亲自来了?而且还这么大阵仗,把戮羽剑都搬来了。”
海剑陵的掌教自然是齐渺石。但此时的他却没有以往的内敛,修为如海涛般弥漫,一旁的侍女早已跪倒在地,动不得分毫,反倒是木生风一点感觉都没有。
“灭门毁派的事,老哥我可不敢有丝毫松懈。”齐渺石随意答上一句,却已经将木生风周身伤势看个透彻,关切问道,“伤势如何?”
木生风摇摇头,“不算好,但不要命。倒是掌教只身至此,怕是不妥。”
齐渺石哈哈一笑,答道,“所以老哥我把所有能来的长老、太上长老都叫来了。”
话音刚毕,便见无数身影从天空巨剑上纷至跳下,片刻间便将狭小的院子站了个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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