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李婶儿。”
书来点头应道。
李婶面色一喜,激动道:“真是来娃子呀,来,快进来,外面风大。”
进入府内,灯火通明,入眼是一片荷塘,以及一处凉亭和三间漆木瓦屋,除此之外较几年前还多了一处被清理出来的空地,周围陈放这几杆长枪和石锁,应该是二虎子平时的修炼之地。
李婶儿注意到了书来的视线,解释道:“那里是二虎子平时练枪用的,两年前他说得了仙师传道,便弄来了这些东西日夜在此修习。”
书来闻言这才明白,原来当初沈琴兰传授的并非是剑技,而是一部上乘枪术,否则短短两余年的光景,二虎子能做到汲取天地元气就不错了,更别说开玄胎入归元,成为修士。
之后随李婶儿来到二虎子的房间将他放到床上,完事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在李婶儿的强烈邀请下,书来在二虎子他爹的书房中住了下来,二人喝着茶唠起家长里短,李婶儿的话里话外都充斥着对书来的羡慕,虽然寒山镇现如今已经不存在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俯身耕农的日子,可谁人不想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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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仙师就在自己头上,那座仙云缥缈的大山撩拨着寒山镇每个百姓的心弦,修士悠久的寿命和超然的地位,是之所以让无数凡人对此垂涎三尺的根本所在。
直到孤月当空,杯中再无茶色,李婶儿这才聊完回了自己房间。
————
夜深,外面风起。
烛火轻轻摇曳,屋内的光线忽暗忽明。
书来躺在木床上,双手担着脑袋凝视着房梁,心中闪过百般思索。
他不知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这些年也从未刻意去顾及自己的命运,一切都在遵循着别人的意愿,从书钱、沈琴兰,再到如今的玄竹、沈丞,这些人似乎巴不得将他未来要走的万里长青路尽数铺好,而自己要做的便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将这条路走到头。
即使这样一来,他看上去就像个别人手中的提杆影人,可他也毫不在意,因为他清楚眼前的一切皆是自己选择的游戏罢了,既是游戏,那就应该认真去玩。
天地间无人可主宰自己的命运,他有这个底蕴。
淅......
深春的细雨,下得很随意,隐匿在和风中随其飘荡。
咚咚咚。
“阿来,是我。”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书来利落的起身,随后打开屋门,只见二虎子正立于门外,细雨落在他头上形成了一层细密的水珠,此时的他换上了干净的黑色束身服,且身后负着一杆明晃晃的银枪,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璀璨。
书来心想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唱的哪一出。
“你咋知道我在这?”
二虎子闻言像是看傻子似的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爹不在家时,他的书房从未亮过。”
书来平淡的哦了一声,接着说道:“你穿成这样是准备走了?”
二虎子沉声说道:“本打算天亮再走,我怕我娘到时候再哭闹一番,倒不如趁现在,反正我给她也留了一封书信。”
书来颔首说道:“这样也好,那便走吧。”
说完袖袍一挥,屋内烛火熄灭,只剩一缕袅袅白烟,很快被风吹散。
————
牵着马,二人蹑手蹑脚的走出李家,向着镇外徐徐行去。
路上,书来只顾埋头行走,二虎子时不时的向一旁看去,心想都这时候了他还在装哑巴,难不成是在思索临别赠言?
终于出了镇口,二人停下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相视无言。
周围只听到风雨淅沥之音。
半晌,二虎子耐不住性子上马就要走,还没走几步便蓦然回首,问道:“哥们儿都要走了,你就没啥想说的?”
书来面露思索之色,顿了顿,索性作了一首打油诗。
“寒山有一子,脸似砚中墨;心志胜天高,行伍生横祸。”
二虎子闻言神色怔怔,前半句他倒听懂了,可这后半句咋听咋别扭,心想这小子应该不能咒我,莫非是在提醒什么。
二虎子心情复杂的瞅了他来一眼,随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呸!晦气!走了!”
随后头也不回的迎着绵雨策马而去。
书来平静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心想只能为你做到如此了,你好自为之。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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