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影绰绰的这船儿好似融入了山色,直到那天光放晓,方才从那如墨的山色中脱离出来。眼见着早晨的清辉已给那船头的两人镶上银边,这船夫才嘶哑着开口,“只前方五里,便是一处临水的街市,我们就在那儿各奔东西罢!”“应该的!应该的!多谢老人家如此周到!”“哪里!哪里!只是可惜了这伴了我二十年的老伙计!”“难为了!我且给你说个避障方子,专一是应付五彩毒障。只希望能略了挂怀。”
也得亏这船夫听惯了这走南闯北的逸事,倒叫他练得过耳不忘的本事,不过区区半刻,就已将这满方子十几味草药给记下了,就连那火候水炼,竟也记得分毫不差。
正惊叹于这船夫的天赋异禀,却业已望见那临水街市,遂不觉得住了话头。
上了岸上,把那仅剩的两锭整银全给了这替人全身的船夫,自个儿仅带着那俩指甲盖大小的散碎银子,权作那安身之计。
自寻了个路头,沿着那穿城的内河去寻那下游临山的去处,直走了约莫一炷香功夫,方才看见那辉远县城。拿出一块碎银,定了三晚上房。又叫那小二捡那时鲜的菜蔬上个两盘,又要了盘现有的荤食,末了再要盘时鲜的瓜果:这一顿,便权作聊慰风尘。
与那猴兄第二日白衫书箧,大清早地便从那后窗上跃下,悄无声息地避过众人,自往那昨日里于县头问好的巫医处去了。至于这身后店家如何遍寻不着,不还有那大半片指甲盖的银子打底?
却说这巫医本不欲引火烧身,却怎料那念汲施施然写下半篇《坐忘》,如此般临门一脚,便由不得他多做思量。
也不知这巫医是否是久居一地,用的竟是那损了半身气血的厉法,好容易这蛊虫驱净,这念汲险些尔没一头栽倒。约定好每日一句,最后那五句留待那下山后旬日再送。这便在那后山深林中将养些元气。将养的还未及两日,忽见那前头火起,行了个提气燃神的法门,借着那白猴为杖,挣挫着贴地潜行。堪堪行了还不及两丈,忽见那巫医被人提溜着一把扔向木屋,只见这巫医好半晌才咳出一口血沫,间或夹杂着几颗断裂的牙齿。
只见这巫医虽然狼狈,却仍然挣挫着头前带路,只是讨了个火折子点上,眼见着他左眼已被打的眇了,索性便折了根枯枝点上递过,只是却似是因目不能视物,走的尤其慢了些。待得这壮汉劈手夺过火把,这后方的念汲也已然蓄势待发。只听“扑通”两声——欲知那后文如何,且听我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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