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冬至这天,凉州下起了雪。
从建城设部以来,千年的风霜雨洗以及无数次王权更迭,凉州城自始至终从未从历史中缺席,人来人往,物是人非,凉州城肃穆中带着几分神秘。
古老的城墙发黑,上面印刻着岁月留下的痕迹,随着工业革命和城市化到来,凉州城磨石垒筑的城墙失去他原本的作用。
高楼和大厦,立交和喇叭,广告和乌鸦,三千多人在一座城市中聚集消散了心中的恐惧和害怕。
雪很细,下的并不大,却让凉州城的“凉”显的非常可靠。
雪花腾挪飘逸,最后会有一些洒在城墙上,倾听古城墙述说自己旧的故事,但是大部分还是不愿意被唠叨,借着从东来的风,越过城墙,向整洁的校园奔去,落向老师的教案,学生们的睫毛。
老师打了一个哆嗦,皱着眉头拍了拍教案上的雪粒,她来自南方,真的很不喜欢这里,孩子们却是异常兴奋,在操场上手舞足蹈,欢声笑语闹成一片。
最起码那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光头男孩很兴奋,眼睛清澈睫毛上挂着冰晶,脸蛋红彤彤活像红富士,蹲在地上将四周的雪花往一块拢,然后小手一合一握,一个雪球就成了,他势必要为刚才背部遭受的“重击”报仇。
对面的孩子手中没有余弹,看着小光头已经把雪球团好,知道要吃亏,三十六计溜为上策,撒腿就开始往教室里躲去。
小光头眼疾手快,雪球脱手而去,如炮弹般实实在在的砸在了对面人的脸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老师低着头,生怕落下的雪掉进衣服里,不想感受雪的温度。
努力的掸着脸上的雪,不过有的雪花已经融化,在他脸上留下雪水,白皙的脸上一阵变换,布满了寒霜。
小光头缩了缩头,想要解释,但是老师已经两股生风,扭着屁股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走去了,躲在教室后门的于攀看着小光头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满眼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小光头用袖子擦了擦清涕,又在手上哈了口气,他的手冻的生疼,不然他真的很想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换了新牙。
于攀吐着舌头,见雪地里留下的一行通向老师办公室的脚印,心中升起一股快感,他今天终于让光头吃瘪了。
办公室很空旷,有很多办公桌,每一张办公桌上都放着一个茶杯,那些茶杯中没有一点水,细细看去上面甚至已经有些薄薄的干灰。女老师擦掉脸上的雪水,丢下手中的毛巾,露出一张有几粒雀斑但却白皙的脸,严肃道:“第······五名,明天叫你家长过来,要是不来的话,你明天也别来上课了。”
这个名字她说出来很不流畅,她很想知道那个给第五名起名字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实在太随意了。
第五名摸了摸米粒儿长的发茬,抬头看着老师,谨慎的问道:“真的?”
老师刚刚端起的茶杯又放下,有些不悦道:“上学放学见不到,家长会也见不到,连开学都不见人影,自己的孩子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既然不想养当初就该想到安全措施。”
这股怒气不是因为第五名的调皮,而是那个素未谋面的第五名的家长,想要见他一面真的有那么难吗?有什么事情比起孩子的未来更重要?
第五名捏着上衣的下摆,抬头正好看到老师的一缕秀发从耳后滑出,虽把因为生气皱起的眉头遮盖,但是脸上的阴郁还是很明显,老师是真的生气了,想着自己家里的那位先生,第五名有些心虚:“额······我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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