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第二波,直至第三波,披着重甲的骑兵摆出锥子形直扑品字中央。白杆兵方阵后射出的箭矢被坚硬的重甲弹开,重甲骑兵犹如锥子般狠狠的扎入白杆兵方阵,瞬间哀嚎四起,杀声震天。
先前冲阵的轻骑绕到方阵后方,凭借娴熟的马上功夫不断射杀手握白杆长枪的白杆兵。品字方阵被重骑分割,无法有效聚集反击。
一炷香后,白杆兵逐渐被分割围杀,虽然抵抗不曾停止,但被彻底消灭只是时间问题。
北晋骑兵使用轻骑远距离消耗,重骑破阵的战法,一炷香便毫不意外的击溃了一只两千人的轻甲步兵。
也正是这短暂的一炷香时间,顾林指挥军队转换成功阵型,成功干扰了北晋骑兵企图快速突击,分割围杀这四千重甲步兵的计划。
现在,要彻底消灭这只仅四千人的重甲步兵,要付出的代价要远远高于预期。
看着四周合围上来的北晋敌军,顾林活动了僵硬的手指关节,拔出佩剑,环视着这群跟随他南征北战多年的将士,激昂慷慨,语气却有些伤感的说道:
“薄洲南宫氏,畏敌怯战,为自己一族利益,致于同袍生死不顾,致于泲洲百万百姓不管,致于大昭江山不顾。原本,我以为本将与众将士孤军奋战,就在刚才,一支我们不知道其番号,不知道其名字的军队,用他们鲜活的生命给我们创造了宝贵的时间。本将只知道他们与我们一样都来自遥远的南方,他们,来到此地,不为名更不为利,他们为的只是希望我大昭驱逐外敌,保社稷一统,百姓安居乐业,他们用自己生命证明。现在,轮到我们次洲男儿,杀敌报国,就在此刻”
说完,顾林策马在阵中高喊:“不破敌军,死战不休”
众将士举着手中的武器、盾牌大喊:
“不破敌军,死战不休”
“不破敌军,死战不休……”
北晋大军并未给顾林的次洲军多少战时动员时间,组成战阵的步兵手持大盾一步步靠近,弓弩手藏于大盾后,骑兵在外围环视,势必要一鼓作气吃掉这只重甲步兵。
两军接近一百步,弓弩箭矢如蝗虫般遮天蔽日扑向对方战阵中。 箭矢插满了大盾,偶尔有几只利箭从缝隙间射倒了龟缩着的士兵,两道盾墙逐渐拉近。
两军相距十几步,双方大盾缝隙中刺出密集的枪林,随着北晋军步步逼近,两座枪林开始交错突刺。
次洲军全身重甲,北晋军的长枪一时间无法破开次洲军的阵形,双方进入短暂的拉锯战。密集的枪林中不断有士兵被刺中要害,但由于阵型紧密,死去的士兵软软的立在人海中,鲜血顺着还未冷却的身体流淌在雪地里,积雪逐渐被冒着热气的血液融化。
弓箭手晃动着手臂恢复体力,而弩箭手可以不间断的朝着敌军人潮发射弩箭,虽然射速有限,但不会有弓箭手连开十几弓就得停下恢复。
腥红的泥潭不断在两军脚下汇集,践踏。
“呜……呜……呜……”
北晋号角传遍战场,无法突破次洲军阵的北晋士兵开始有序的脱离战场,逐渐后撤。
次洲军借此立即补缺伤亡空缺,收缩防御圈,搬运尸体挡在阵前,当做障碍物。
一次交锋,次洲军就伤亡了五六百重甲步兵,可想而知此次围攻泲中关的这只北晋军队是何等的精锐,要塞里的大昭军队防守得有多艰难。
顾林骑着战马在战阵中央,扭头看了一眼白杆兵的位置,那边的战斗基本上已经结束。顾林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北晋骑兵在挨个割下白杆兵阵亡士兵的右耳,有些割得多了就用一个绳子串成一串,挂在脖子上。
他知道,他的右耳也会被北晋士兵割下去邀军功,虽然北晋第一次破阵失败退去,但顾林自己很清楚,自己这四千重甲步兵根本没有退路,被全歼也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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