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了一口茶水,季云滔才舒服了一点,方才各类官员都跑来敬酒,虽然季云滔抵掉了许多,奈何扛不住量大。
卢俊凯待众人酒意消散些许后感慨道:“希望此次,能彻底解决闫氏这颗嵌在戎洲眉心的钉子。近十年了,自从本官接手戎洲政务,这闫龙仗兵强马壮,一而再再而三的僭越朝廷律法,杀官抢田。如今为了一位小妾,居然杀妻弑岳母,比南边的蛮子还泯灭人性。再放任此獠为非作歹,下一步就要自立为王,搅得戎洲兵戈相残了!”
“是啊,是啊,此獠实在可恨……”
“该杀……”
“该死……”
众官员义愤填膺的咒骂闫龙。
季云滔待众人气消半截后,开口问道:“既然闫龙如此目无法纪,为虎作伥,为何朝廷迟迟不发兵剿灭?”
卢俊凯放下酒杯抚须道:“土司,乃是太祖皇帝亲自封赐的世袭罔替官位,除谋反大罪,朝廷不得削其官位,也不得收其封地。”
季云滔点点头,在船上时,恶补了戎洲的部分历史,卢俊凯一提,便知晓了大概。
都指挥使孙怀中一拍桌子,气愤的说道:
“自大昭立国八百年来,戎洲土司之间虽然偶有摩擦,但都只是小打小闹,也极少会与朝廷发生冲突。自闫龙世袭播州土司之位后,凭靠兵强马壮,不断侵蚀周围土司田地,杀害朝廷派去调解的官员,甚至还袭击了一所驻扎在播州的将士。奈何朝廷迟迟不下征讨诏书,且闫龙所管辖的播州,在闫氏数百年经营下,借助戎洲连绵起伏的大山修建了无数险要关隘,即使大军围剿,付出的代价,不亚于征讨南蛮。”
按察使吴波说道:“每每有被遭受闫龙毒荼的百姓到我衙署求本官为他们主持公道时,本官也只能痛心疾首,无可奈何!”
季云滔明白了,闫龙蹦跶那么久的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戎洲大山环绕,纵横交错,依山而建的险峻关隘易守难攻,除非大昭狠下心调动整个戎洲兵马围剿,不然休想轻易连根拔起。第二个原因是近些年来,大昭对外用兵频繁,无论是北晋还是离戎洲近一些的西域和南蛮,戎洲都有调兵前,所以很难有集中兵力围剿播州。
不是朝廷不想拔出这颗钉子,而是腾不出手来,只能通过安抚的方式,试图让闫龙能安分守己。然闫龙哪管朝廷对他的宽容,变着花样的作死,惹来了嘉春帝的怒火,才有了季云滔此行。
不过让季云滔犯难的时候到了,虽然北晋战事暂时停歇,但调往北晋的大军如今还未班师,对戎洲兵马数量以及实力两眼抹黑。
“敢问都指挥使大人,现今戎洲兵马……?”
季云滔迟疑道。
孙怀中说道:“戎洲除贵州府外各州府,设有二十卫一卫五千六百人,共计十余万人,贵州府设四卫拱卫。去年朝廷北伐战败,紧急从戎洲征调了走了八卫将士,如今剩下十二卫,若要征讨播州,除各地留守,最多能调集七卫兵马。”
“播州那边兵力如何?”季云滔问道。
孙怀中顿了顿,说道:“三万!”
啥?……季云滔恶补一个月,也没弄清播州现如今军队达到了什么规模。得到确切数字后傻眼了,三万?季云滔心中一凉,觉得嘉春帝给自己开了个玩笑,戎洲能调集的大军也才将近四万人。
嘉春帝才给了自己几百人,虽然都是精锐,播州的悬崖绝壁也无法飞过去啊!只能用人命一步步攻城拔寨,步步吞噬播州军的有生力量。
就这点人,到时候谁灭谁都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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