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沉画拜别了未婚夫,便朝府衙冲去,递了折子求见海大人。
江宁织造与江宁知府两位大人是同年,海织造在儿子荐考后便向吏部暗中呈了条子,给儿子海黎安排了知府协同的职务,协理知府办案事宜,既能积累从政经验又方便照顾家小,还能预备晋升官衔,一举三得。
海黎正在衙门内厅处理公文,手头是一份经过勘验的刑满释放人员名单,他刚要吩咐文书把这份备案归档,便见一衙役前来,原是小姨子求见,而且还说和自己的公务相关,恐案情重大,刻不容缓。他眉头一紧,忖了忖,虽说小姨子成日里都没有她姐姐那般稳重,但也聪明伶俐绝非惹是生非之人,若不是要紧之事,想必也不会这般着急。于是他挥手便叫衙役领人进来。
虞沉画得了准许,拎起萝裙跳进衙门,急匆匆地跟随衙役进到内厅,见到协同大人正襟危坐,她也顾不得行礼,张口便问:“姐夫,你们是不是新审了一桩案子,老汉狱中突然跌倒身亡?”
海黎闻言正纳闷这小妮子是怎知这案子的,毕竟发生不久,昨日才验尸结案,便见她掏出一张草纸,于是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哦,是裘老汉的案子,不过,二姑娘为何如此发问?”
“那裘老汉可已入殓?”还没等海黎反应过来,虞沉画就继续说:“如果没有,可否带我前去一看,我怀疑他的死,另有文章。”
海黎有些惶惑,“你是说,这个案子有隐情?”他看小姨子重重点头,不像是胡说八道,“何以见得?”
“姐夫,我以前曾经翻看过外公留下的医案,那是母亲的典藏,里面曾有人体出血口的记录,特别是七窍之处,我怀疑那老汉可能不是颅侧损伤身亡,至少不先是因为磕撞石床而流血不止,或许可能……”虞沉画比划了比划,欲言又止,随后又摆摆手,“总之就是,有法子叫他大量出血死因不明……毕竟年纪大了,要比身强体壮之人更容易失血昏迷,抢救不及必然一命呜呼……重点是那裘老汉还在不在义庄?如果还在,速速引我前去便见分晓!”
海黎陷入了沉默,虞沉画见他将信将疑,犹豫未定,便催促道:“你可还记得十年前有桩旧案,民女李氏遭奸污之后,被夫家抛弃,跳崖自尽,尸骨无还。她的案子虽未有官方定论,但在江宁坊间,皆称她为烈妇,我们姐妹当时年幼,邻里提起这个案子,既是因为惋惜,又是为了给我们作为警示,李氏是她夫姓,她本姓常……”
“常氏?”海黎脱口而出,又扫了一眼卷宗草纸,“就是那个呼救裘老汉的常氏?”
“没错,常氏父母早亡,有个弟弟自小被她带在身边抚养。按年岁推算,与你们记录的这个狱中人常氏年纪相仿。”
海黎微微一震,拍手叫道:“走,我们快快去义庄!”说着,他便赶忙起身,领着衙役顺便带着小姨子一同离开衙门,朝东南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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