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了账之后,虞沉画带着阿默跟予晴去到虞家偏院,拿了酒杯,坐在院后的老树下,那里有石凳,还可以看风景,最主要的是,没有人可以打扰到人族少女与鲛人少年间的友好相处。一边喝着桃花酿,一边叙述着近期的经历,当然,说话的都是虞沉画,阿默喜欢静静听着虞沉画讲故事,予晴会时不时用哑语穿插着附和她,提及一些自己和哥哥的日常生活。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迅速溜走,以酒会友随着夕阳西下戛然而止,即便如此也依然酣畅淋漓。虞沉画回到家,直奔后厨觅食,填饱肚子之后准备活动活动手脚。她听到婴儿的啼哭,循声而去,看到姐姐跟母亲带着小外甥女踏进了内院,先是吃了一惊,脑补亲家翁赶走坐月子的儿媳只因为儿媳生的是女儿不是儿子这初折子戏里的场景,认真寻思了一番觉着海老爷好像不是会这样做的人,于是定下心来,在母亲抱着小外甥女进了屋后,自己拉了姐姐询问。
虞沉音朝妹妹解释道:“海府来了京都的贵客,需要招待,我和公爹商量了一下,先和母亲带珠儿回家住一段时间,这样比较方便。”
“什么样的贵客,还能把主人的儿媳、孙女都赶了回来?”虞沉画嘟着嘴吐着气,心有不爽。
“你呀,别事事都表现在脸上,人家可是燕妃的亲姐姐。”虞沉音的言外之意就是,海府开罪不起这样的贵人,“燕妃宠冠六宫,自打先后去世,圣上未再立后,可满朝文武皆知,燕妃总理后宫,虽无后位,但有实权。”
虞沉画想了想,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加封贵妃?”
“如今圣上还未立太子,大皇子为先后所生,但曾意外坠马,落下了腿疾,二皇子文武双全,但母妃是西域异族,对储君之位于理不合,三皇子是燕妃之子,但年纪尚幼,如果燕妃早早便加封了贵妃,那宫中岂还有大皇子二皇子容身之处?更何况先后所出嫡皇女又是圣上的掌上明珠,敕封金城公主,她尚未出嫁,自是会与燕妃角力。”虞沉音向妹妹陈明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好叫她对朝局有所了解。
虞沉画没有顺着姐姐的话风继续追问,而是跳了回去,“燕妃的姐姐为何要来江宁?”
见妹妹好奇,虞沉音便接着解释:“燕妃之姊朱为莺乃是洛邑东方医堂的总召,江宁的分号要大建一番,故而前来监工,并且要主持开幕仪式。”
“又是东方医堂?”虞沉画的脸上浮现了惊异和不安。
虞沉音闻言,有些懵怔:“什么叫作又是?”
“老师傅说,叫我劝娘亲带着我们暂时回海港避避风头,好像东方医堂水很深,看样子是他夜观星象,发觉凡东方医堂在的地方都会遭灾,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先撤,倒叫我们先躲着,一个医堂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虞沉画表达了自己的困惑,又摊摊手表示还没等自己问出个所以然来,自己就被邓棋的臭靴子熏了出来。
“邓伯这样说,想必有他的道理,画儿你先回房里休息,我去与母亲再谈谈此事。”虞沉音也觉得奇怪,按说京都的医堂在地方扩建大型分号,挤占的应是地方医师的利益,跟平民百姓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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