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睑听完了全部对话,立马前往客房向朱为莺汇报。
“她真是这么说?”朱为莺端坐在桌前,正在吃茶,听到王睑的汇报,感到有些吃惊。
王睑点点头,连带着下眼睑也动了动,“是啊,总召,那虞家的妇人就是这样说的,提醒海清要提防咱们洛邑东方医堂,而且还有提防朱总召您!这是她最后着重说的话。您说,她究竟是怎个意思?莫不是虞家知道了什么?难道是鲛绡的事情?”
朱为莺放下茶杯,杯具发出一声脆响,“不,如果是鲛绡的事情,虞家织场恐怕现在就得即刻退掉订单,然后关门清货了。派去盯梢的人回复,虞氏尚未发现端倪。至于他夫人是如何怀疑我们的问题,想来还是因为那日我们追查的医师邓棋,自打他潜入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现身过了,前几日派人夜间探察,也没有发现邓棋的身影,我怀疑,那人恐怕已经离开江宁了。”
“那人究竟知道些什么?为何能够如此警觉?竟然在我们刚查到他就立刻嗅出了危险气息?原以为他只是躲藏,现在却下落不明。他到底跟虞家说了什么,才让虞夫人如此与海清说?”王睑将自己的疑惑尽数道来,下眼睑中央的肤色节点颤啊颤。
朱为莺随手拿了桌上一块芙蓉糕,掰了一半,将其中一半放在手心一点点捏碎,捏碎了一半,散在手掌间,王睑赶紧拿了渣斗盛着,朱为莺又开始捏另一半,仍是一点点捏碎,整个过程面色平静,毫无波澜,不过却说出了一大段话来:“单从农夫柴氏那日在医堂里复述邓棋询问他经过、为他所做治疗来看,邓棋确实知道他中毒了所以在为他排毒,可是邓棋是如何觉察出有人在用毒,要知道我们医堂的毒药,脉象与体表甚至血液都一时难以查验。再从刚才你说虞夫人对海清的提醒来看,一个商户家不问世事的持家妇人,与我几乎没有正面交锋,与医堂也几乎没有可以关联到的地方,却说出了这样的话语,如果她早就对我有所提防,那么一开始她就一定会竭力阻止我入住海府。由此可见,必定是前些日子失踪的邓棋告知了她一些自己的揣测,让她对我的到来、对医堂的开幕产生了怀疑。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邓棋猜到了几分,些许也只是因为过往的诊疗经历加上我们的动向而自相关联。我想,以邓棋的水平,虽然未必能够破毒,但是只要他活着,就有法子缓解这毒。如果他遇见更多中此毒者,顺着中毒者的饮食起居查下去,早晚都会更进一步查到我们内部的某些机密。传我令,东方医堂各分号、各附属分堂全部密切注意江南籍医师,并将邓棋的画像发往各地的暗探,细细查找,宁可错杀也绝不可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王睑小心翼翼将另一半渣滓收进了渣斗,点头表示得令,然后又开口问道:“那虞家呢?”
“为了以防万一,跟邓棋相关的人都要杀掉。既然虞凌氏乃邓棋义妹,虞家必杀。”朱为莺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服上残留的糕点碎屑。“从现在开始,暗中用毒,到大案揭发之时,虞家想开口也没有活口可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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