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铁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不仅是他,整个何家庄都是世世代代在田里刨食的。何家庄自从有记录以来,就没出过哪怕一个说得上号的人物。传说中的神仙老爷,那是不可能的,就连身份清贵的读书种子,也是一个都没有的。
这天日上三竿,何铁柱难得睡了个懒觉。急急忙忙起来,要赶去地里。
刚走出村口,何铁柱就看到远处有一个看起来很不一般的中年人朝着这边走来。
那男人身穿一袭墨色华服,头戴金冠,脚踏一双流云靴。待男人走近了些,何铁柱看到他面容俊俏,虽然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难掩那股英武之气。
何铁柱心道:这肯定是郡城来的大人物。
“这位官人,来这何家庄作甚呐?”何铁柱迎上去,有些戒备地问道。
何家庄可没有人有这种亲戚,他可是听县城里的说书先生说过,有些不守规矩的修士,动不动就喜欢拿活人炼那血丹,手段残忍至极。眼前这个陌生男人,说不定就是心怀不轨的人呢。
中年男人听到这一问,犹豫了一下,问道:“村子里有没有奶妈?”
何铁柱这才看到,男人背后还背了一个孩子。看起来,还没满月。
小孩嗷嗷待哺的样子也让这个老光棍心中一软,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带着这么个小孩子乱跑,他娘呢?”
中年男人眼神恍惚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说道:“他娘,没了。”
何铁柱倒也是个心善的,赶紧领着中年男子去找何二婶。何二婶刚刚生过孩子,正在家中休养,刚好可以救这小娃娃一命。
后来,那中年男人索性就在何家庄定居下来。
男人名叫陈春河,本是淮阳郡的大户人家。后来因为被妖人所害,搞得家破人亡,现在就剩下这爷俩了。
虽然家门不幸,但是陈春河身上的钱财可不少,一来就给全村人都送了礼。再加上他知书达理,待人和善,很快就被大家接纳。
村里没有教书先生,陈春河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就被大家推荐出来做起了传道授业的事。奈何村童顽劣,难得有那读书种子。不过只是多认识几个字,在大家看来也是极好的了。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十多年。
这十多年来,何家庄倒是出了几个童生。至于更厉害的秀才,倒也有一个,就是陈春河带来的那个娃娃,叫做陈在。
陈春河对陈在的学业尤为上心,耐心教导,终于是给他考上了秀才名声。而接下来,就该是更进一步,参加读书人的盛会——科考正试。
村东头有一栋十分气派的屋子,正是陈春河教书的学堂。当年何家庄的村民为了建成这所学堂,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今日休憩,村童们都在家帮助父母做些农活。
学堂里,就只有陈春河与陈在父子二人。陈在面目清秀,遗传了他爹一身好皮囊。随着他年龄增长,倒是有好些个姑娘心中怀揣一丝念想。而且,村里头都有好几户人家向陈春河旁敲侧击,话里都有些结成儿女亲家的意思。不过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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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河并没有答应,只说孩子还小。
其实,在大丰,一般年满十六岁就可以婚配。而且如果女孩过了十八岁还未嫁人的话,就总有街坊邻居在背后说一些闲话。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一阵读书声传来,却是陈在在摇头晃脑地背诵书上篇目。
陈春河在不远处,身子靠在一根柱子上,提着酒壶,望着西方愣愣出神。此时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英武男子,而是身着麻衣,两鬓也有了些许斑白。
陈春河喝一口酒,眼神迷离。
陈在悄悄咪咪望了父亲一眼,发现他又陷入那种奇怪的状态。便放下书本,蹑手蹑脚地想要溜出学堂。
不曾想刚走到门口,就被一支戒尺拦住去路。
“父亲,今日休憩,我都跟何二娃他们说好了,要去做叫花鸡的。”陈在看到被陈春河发现了,立刻换了一副惨兮兮的表情,说道。
陈春河开口道:“马上就要秋闱了,还一天想着瞎闹腾,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学业为重。”
“叫花鸡诶,父亲,您的手艺您又不是不知道,不说难吃嘛,和好吃终归是有些差距的。要不,我给您捎一只回来?”陈在笑嘻嘻地说道。
陈春河老脸一红,自己当初怎么说也是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出身,哪里会这手艺呀。这些年为了陈在,他也是废了好大心思去学。只不过这方面也是要看天赋的,他到现在还是没能登堂入室。
听到陈在说给自己捎一只鸡回来,陈春河犹豫了一下,说道:“抓鸡,要给钱的。”
陈在顿时一溜烟跑远了,一下子冲出学堂,只在空气中留下一句话:“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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