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四年,天还未亮,甘泉宫便开始忙碌起来。
今天是六月廿一,乃是大秦监国太后的三十一岁寿辰。
一大早,便有一架架马车载着无数新鲜食材,源源不断的运了出去。
这几日忙活着命筵(生日宴会)之事,嫪毐都没有回嫪府。
早上自蜜桃的娇躯下爬出来,嫪毐心中将计划过了一遍,感觉没有什么明显差错之后,便取出天琊剑继续练习剑法。
自那次之后,他的那位白衣仙女师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任嫪毐缠绵呼唤,却是连一句话都没回过他。
天琊剑式第一式乃是斩龙式,据说一剑之威,其势劈山断海如破竹一般,可斩蛟龙。
嫪毐当初亲眼见过那一剑之威,虽看似随手一挥,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此剑式威力太大,嫪毐也不敢轻易施展。
他本就是剑道高手,当世顶级剑客,所会剑法不仅多,且多以迅疾飘逸为主。
如今领悟了步步红尘之后,更是如虎添翼。
因此倒也不需要急着去学其他剑法。
正当他专心致志练剑之时,一道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他。
“听闻那夜先生一己之力,力斩十几位高手,救太后于危难之中,寡人初还有些怀疑,不想先生竟有如此出神入化的修为。”
他杀手出身,杀人讲究快准狠,剑法轻功也飘逸如仙。
剑招也精妙无比,变化多端,可谓威力绝伦,乃是当世一等一的剑法。
嬴政虽然不是内家高手,但也是文武皆修,自然看得出他的剑法极为玄妙,让他对嫪毐愈发刮目相看。
同时也在心中颇为疑惑,这样一个文武双全、颇有谋略眼光之人,为何会入宫为寺?
嫪毐收剑,却并未接话,而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拱手行礼道:“拜见大王。”
嬴政也是不苟言笑的主,天生有一副王者的威严之气。
因此只微微颔首,便把目光落在了他的天琊剑上。
天琊剑外表华丽神器,剑光流转,一看便知颇为不俗。
不过嬴政虽然没见过此剑,却也没有出口相问。
在他眼里,他的天子剑才是天下独尊,其余世间千万剑,皆不过匹夫之勇而已。
“寡人倒想看看,你今日要献何礼,若是当真有用,寡人记你大功。”
嫪毐微微一笑,直接道:“谢大王。”
见他如此自信,嬴政心中更是期待,只是面上却不再表露分毫,随即再次发出邀请道:“以先生之才,足以得一份荣华富贵,为何甘愿屈居在此,为一寺人?”
“回大王,小人不过相邦府中门客,奉命保护太后安危而已,只有些武力而已,当不得先生之称。”
嬴政微微点了点头,却是没再说话,但目光满是审视之意、
“呵呵,寡人还期待着先生能助我完成统一天下之志呢。”
嫪毐闻言,心中一动,决定继续给嬴政留下点超凡脱俗的高人印象,当下装模作样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周以来,诸侯割据,乱世已有数百年,天下一统,乃是大势所趋。”
“大秦五代先王皆堪称明君,厚积薄发,使大秦民富国强,早已打下牢固根基,大王亦有雄才大略,亦远非六国之君可比,只要大秦君臣齐心,众志成城,必能完成统一大业,安定天下黎庶。”
说到这里,嫪毐苦笑一声,无奈道:“小臣才疏学浅,并无大志,亦不喜拘束,论文,不如韩非、李斯等大才,论武,无名将运筹帷幄之能,无盖聂卫庄等人高深修为,就不在大王面前丢人现眼了。”
嬴政早已被他前边的话带起了雄心大志,心情激荡,正是壮志凌云之时,根本没理会他后面的话,不过也并没有急于相劝,反而笑道:“时候不早了,母后何在?”
嫪毐笑道:“太后正在梳妆。”
此次蜜桃命筵,嫪毐可是精心准备,准备大办一场,早在三日之前,灞河边上就已经安札好了营帐。
只是今日各文武都放了假,得知是因为太后要举办命筵,都想过来献礼庆祝,却被蜜桃太后回绝了。
她整日里大早上的铺起来,离开嫪毐的温柔乡,去面对这些糟老头子,早就心烦已久。
此次嫪毐精心为她命筵,她自然想好好放松一番,再不想看到那些招人厌的文武百官。
是以此次命筵来的人并不多,除了相邦吕不韦外,还有上卿蒙骜,内史蒙武,卫尉竭,秦将王翦、樊於期等人,以渭阳君嬴傒为首的宗室也来了八人,包括嬴政的弟弟成蛟也在。
此时已是六月下旬,天气更热,灞河边上,倒是风景幽美,没有污染的古代,蓝蓝的天空显得格外纯净唯美,朵朵雪白的闲云悠悠飘荡在蓝天中。
明媚的阳光下,蜿蜒的灞河远远望去,仿佛是一条翡翠巨龙,清冽的河水碧波荡漾,风景宜人。
清风吹来,岸边绿柳摇曳,纤细的柳条随风飘荡,宛若美人的如瀑青丝。
灞河以西,芷阳宫以东,乃是一片青青草地,向北望去,草地宛若绿毯一般,直铺天际,配上蓝天白云,尽显天地之辽阔。
嬴政心胸广阔,经常与侍卫蒙恬、蒙毅赛马,此次命筵也想好好策马奔腾一般,特意选了此处草地。
因草地东边是灞河,西边是芷阳宫,南边又是一处连绵的断崖,所以营帐搭建也是坐南朝北,这样不仅背阳,避免烈日照晒,阳光刺眼,还可以举行射箭赛马的等娱乐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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