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了几个时辰，寒杰也累了，回到座位上，跟姚棋介绍着北漠的风景人情。扯着家常，完全没有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
集会散去，寒杰邀请他到大帐中再叙，姚棋摸着腰间的地图，看来终于要进入正题了。算算时间，距离嘉熙说的那什么祭祀时间也只有四天。他们再不动身，实在不合乎常理。寒杰他还邀请了台下几位，应该是寒杰军队中各部落的总指挥。
进入帐中，场地中央摆放着十分宽阔的地形沙盘，比兄长那个大了不知多少，绘制得十分细致，山川河流标注得极为清楚。
姚棋竟觉得有些好笑。综合对比下来，除了人数上多而已，自己这方面好像完全不如寒杰，难道兄长的队伍是临时凑的，寒杰的军队才是胜算较大的一方？人多又怎么，除了吃白食的，其余全是些探子。
寒杰：“陆公子笑什么？”
姚棋：“在下一介商人，还没见过这些，有些好奇而已。”寒杰大笑着：“哈哈~陆公子家大业大，怎么会连这个都没见过，分明是在嘲讽我们这些北漠的见识少。目光短浅吧！”
姚棋毕恭毕敬的回答：“怎会？看寒将军绘制的地形图如此细致，想必早就神券在握，我们的参加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寒杰像是很同意他说的话，“嗯，陆公子学识渊博，说的话也十分悦耳，本将军就实话实说了，就算没有蒋天瑞的助力，我们也有十足的把握赢下这场战争。陆公子既然有粮仓分布图，就不用本将军一一介绍吧，除了蒋天瑞手中的那几块，其余的，本将军可随时调动。”
那不就是说，齐国的粮仓也在他手中......
姚棋低头看着地形图，嘴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装作满不在意。寒杰见他没反应，又问道：“公子来北边有多久了？”
姚棋：“不长，也就三四天。”
寒杰：“陆公子是齐国人，想必早就知道，我们与凌霄和齐国的军队挨得很近，难免会碰上面，再打上几架。陆公子就不担心小命不保吗？”
姚棋漫不经心的说着：“只要是有钱赚的地方，就伴随着危险，这世上哪有好赚的钱，寒将军您觉得呢？”
寒杰哼了一声：“该说陆公子是初生牛犊，还是临危不惧呢？”
姚棋从沙盘上移开视线，看向他：“既然胡善大哥已向将军告知在下的身份，本公子也不好隐瞒将军什么，眼下战事难免，家父担心会影响到我们的商线，特派我来稳定下局面，蒋天瑞只是我们商线上的一枚棋子，他人微言轻，寒将军不妨同我商议。”
寒杰没想到他能如此开诚布公，有些惊讶。原本以为他还要一直演下去……
“哦？陆公子这话，是要与本将军合作咯？”
姚棋点点头，“将军是有什么顾虑吗？”
寒杰笑了，“呵，原本那蒋天瑞，本将军还没多大兴趣，等我们打赢了，他的资产还不是信手拈来。只是没想到，他还靠着陆家这棵大树，更没想到，陆公子还有如此广阔的胸襟，敢主动提出与我们合作。”
姚棋：“在下只是个商人，只在乎盈利亏损。何况齐国建立之初，我们陆家就是干这行的。只要我们的商线不受损，谁来当这个主人，对我们陆家而言，又有什么不同吗？”
原本看姚棋年纪尚小，没想到能看的如此透彻，倒是跟他寒杰有些相似。胡善这次倒是给他带了个惊喜回来。
寒杰：“没想到陆公子年纪轻轻的，竟能将局面看得如此透彻，既然陆公子选择了我们，定是做好了与齐国反目的准备。”
姚棋摆摆手：“诶～寒将军这话说的有点早了，仗不是还没打的嘛！家父只是派我来看看，至于跟谁合作，倒向哪边，还要看寒将军您的本事呢。”拍拍手上的灰尘，摆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形象。
让寒杰摸不清自己的真正目的，又能把握住局面，占据高点。
寒杰一愣，随后大笑着：“哈哈！那就是说，要等这仗打完了，陆公子才会与我们合作？”
姚棋诧异道：“将军这么说，是认为你们定会赢咯？”
寒杰：“哼～陆公子是认为，我们不会赢吗？”
据他了解，寒杰与自家兄长一般，要有十足的把握才会出手。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底牌？甚至足以力挽狂澜。姚琪看着他笑而不语，没有接话。
寒杰：“公子不相信的话，何不同我们一起去战场，顺道，见证我们合作的开始。”
……
“那，本公子就拭目以待了。”
看得出来，胡善在军中地位极高，且跟许多将士相处融洽，特地给他找了个极佳的大帐。即使夜晚的风刮得猛烈，一整夜下来，姚琪睡得极好。精神也越来越好。脚上不像昨天那般轻飘飘的，眼神也清明许多。
一大早，姚琪刚掀开帘子，寒杰的士兵们正在热火朝天的收拾东西，看来是要动身了。
胡善自然是不需要干什么活，指挥着他的一众“手下”，忙得脚不沾地。远远看见姚琪出门，便径直跑了过来。
“兄弟怎么就醒了，要不再躺会儿？”
姚琪见他这分外关切的模样，不由得联想起自家兄长来。
“不了，你那位祭司前辈的药十分管用。已经好很多了。”
胡善一愣，憨笑着：“嘿嘿，总得捞点油水给兄弟们填填肚子，光靠军饷连打仗的力气都没有。而且我可不会干那些伤人性命的事。兄弟你放心。”
姚琪含笑点着头，能理解。胡善处事圆滑，没准除了寒杰，其他人都与他称兄道弟。
准备妥当后，寒杰邀请姚琪一同走在前方，说是带他领略北漠的风景。姚琪心中也明白，这人是害怕自己给齐国人传送情报，放在眼下方便看着。
姚琪面上欣然应下，内心还是忍不住急躁起来，褚老板的人也太不靠谱，走的时候，在门口拍着胸脯跟他说定会将消息传来。可眼下都要出发去打仗了！
从寒杰的话中，姚琪推断兄长的军中怕是出了叛徒，他对军中将士极少了解，能想到的也只有嘉熙。若是凌霄将寒杰当做攻开齐国国门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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