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有点漫长,我躲在家里门都没有出过。瓜子和糖块成了我唯一的爱好。不过几天,一大袋的瓜子就又见了底。父母过了几天又给我买了一袋。无聊的时候,我就包瓜子,包了满满一大杯,再大口大口吃掉,以此消磨时光。
虽然,一想到他受伤的原因,就觉得自己去看并不合适,想着有几天了,他应该出院了吧。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做点什么。
左思右想,写信是最好的方式,可是怎么送到他手里呢?通过同学?不行。那些大嘴巴,指不定又说出什么呢。自己亲自送?肯定不行!再说了,我也不认识他家啊。更何况,他现在出没出院都不知道。通过邮局?通过邮局寄出去,不通过任何人,这样就不会被别人知道。可是地址怎么写?直接写到村里,他能收到吗?
写信好是好,但是有一个最大的弊端就是家长可能会知道,当然邻居也可能会知道。他的爸爸是老师,应该不会私拆他的信件吧。更何况,这时候,应该需要有人给他一些生的意念吧。出于关心他父母应该也不会误会吧。同学么,也没啥不是。
王文雨给她的笔友写信都是用彩色的印有图案的信纸,我肯定不能那样,太容易让人误会。而我在挑信纸的时候,挑中了一本厚厚的信笺纸。
为了以防万一,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信的内容还是需要格外的注意,每封信我都得再三确认好几遍,生怕哪里露出不合时宜的词汇。
我铺好信纸,还不忘往下面垫好一本书以防印透,准备好了,酝酿好了要写什么,才缓缓动笔。
“孙英同学:
你好!同学们都很担心你的伤势,也不知道你恢复的怎么样了。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百无聊赖便想着给你写封信。
班里调了座位,我的同桌由丽丽变成了华仔又变成了杨小芳。大概是老师觉得丽丽和华仔太闹影响我学习?杨小芳你应该认识吧?就是班里高高的个子却非常瘦,梳着一条长长的辫子,说起话来柔柔弱弱的那个女生,跟李美芊有点像的那个。张世白一提起她,就说“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那个小芳。算了,没受伤的时候你的脑子就不好使,受伤了肯定更不好使。总之,她非常的温柔,是我现在的同桌。
美芊在小芳的前面,还有你的好兄弟张世白是她的同桌,正好是我的前桌。张世白总是欺负我,你要是回来了,记得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有一回上自习,我和张世白正在打闹,被班主任发现了,他气冲冲地从教室外三步两步进来,抄起一把凳子就砸向了他的脑袋。还好只是比方了一下,差点没把我们吓死。
美芊你还记得吧?她瘦瘦弱弱的,很像杨小芳,哈哈,如果你脑袋不好的话,可能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吧。她学习很好,字也写得很棒。她总是安安静静的学习。不像张世白,张世白简直就是一只跳蚤,一会儿都安静不下来。我很高兴遇到了这么好的前桌和同桌。
放假前,发生了一件搞笑的事情。你还记得小熊吧,你的脑子不好使,肯定记不得了。我还是给你讲讲吧。他是咱们班个子最小的那一个,也就一米四,忒瘦,我觉得我一个人能装他两个。现在,我都一米六了,他还一米四。
他的脸也就巴掌大,嘴很小,眼睛上的肉却是很多,看着跟揍肿了似的。我们一度怀疑他身上的肉都长到眼睛上去了。他总是笑嘻嘻的,还没说话就笑了起来,身体一颤一颤的,手不知道是捂嘴还是捂肚子。哪里还用讲笑话,你看着他你就会笑死。
他同村的高帅,小小的年纪已经长到了一米七七,非常高,比小熊最少得高两头。我们曾暗暗地怀疑他是不是老师?或者是蹲班蹲了很多届的老学生?然而并不是,他只是单纯地长得老长得高而已。他皮肤是黄色的,土黄土黄的,脸还有点长,有点像个老头。
那一天,不知是谁,硬把他和小熊放在一起。他俩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黑一白,就像是劳作的老父亲领着白嫩的小儿子。小熊一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眼前的庞然大物,不用说话就笑个不停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几次想跑,被张世白硬生生推了回去。他俩挣扎着,扭捏着,像是被闹洞房的两口子,十分地搞笑。
薛老师的摩托你是知道的,总是突突突突的,同学们暗暗地在背后玩笑说:“电驴来了”。现在“电驴”成了薛老师的代号了呢。我想起来就不由自主地想笑。
上次,我跟王文雨的英语测试都得了100分。我依稀记得你的第一次英语测试就考了97分,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忘光了?那时候我是第二,还暗暗羡慕了你好久。
是不是老师觉得学霸应该分散开?当然也可能是我纪律太差,现在王文雨不在我前桌了,在最右面一列去了,在林安鹏的前面。林安鹏还是老样子,冷着个脸,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鲁迅”。但我看他对王文雨倒是不一样,总是笑呵呵的。你俩关系不错。他俩该不会有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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