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本来有点困的。
不过说起宿舍联谊，他可立马不困了，当即翻箱倒柜的找衣服。
想要捯饬的漂漂亮亮。
看到他选出来的衣服，曾书书人都傻了。
丫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条皱巴巴的西装裤，白衬衫，还有一双乌漆嘛黑的皮鞋。
最骚的是，那白衬衫上，似乎还有一个没洗干净的口红印。
曾书书：……
不由说道：“可以啊，你先给我解释下那口红印是怎么回事？”
王强甩了甩脑袋：“那是我叱咤风云的青春，那个姑娘，像格桑花一样的漂亮，只可惜，她……她……是我的语文老师。”
曾书书：咳咳咳。
“去你大爷的！”
“你咋不去写小说呢，这么会编？”
王强也没解释，自己也觉得穿这样的衣服不合适，默默收起来，叠好，还对着那个口红印缅怀一会儿。
“得了，我就大裤衩短T恤好了，正好衬托你的卓尔不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他拿定主意。
重新爬回床上。
看着天花板，一时半会儿间，却有些睡不着。
曾书书见他躺下了，熄了灯，也爬上了床。
两个上铺，隔着中间的空气。
“老曾你说我这样的人，大学四年适合谈恋爱吗？”
王强忽然冒出一句话。
语气正式的不像话。
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
曾书书本来想开句玩笑，说，咋了，你东方不败啊？
但犹豫一下，还是把这话咽回去了，正儿八经道：“怎么啦？王副总？有什么烦恼，说出来让我听听？”
王强深吸口气。
“我和你不一样，我之前看过一篇文章，人说寒门再难出贵子，按照现在帝都的房价，我可能这辈子都买不起。所以就算大学四年谈了恋爱，毕业了也大概率会分道扬镳，白白耽误人姑娘四年。”
这样说着……
他似乎觉得气氛有些过于惨烈了，又补充道：“我为什么毕业了帝都买不起房？主要原因就是大学创业不成功，为什么大学创业不成功，因为北大的保卫科不让我发小卡片。所以归根结底，北大保卫科，影响了我一生的幸福。”
曾书书：……
真丶逻辑鬼才丶强。
不过，曾书书也清楚，前面那段话才是他说的重点，后面那段，只不过是找补，不肯轻易将压力示人罢了。
听他说着，曾书书心中也是莫名有几分感慨。
真的是。
自己要是没有奇遇，连北大都上不了。
按照正常的标准而言，王强已然算是普通人的天才了，可还是会有这样的烦恼。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或许是一整代人的困境。
曾书书觉得这个命题过于宏观了，不是自己能多嘴的。
不过，曾书书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心境。
作为一个从小学到高中的“留守儿童”，自己自然也想过这些。
曾书书有心想安慰他两句。
但忽然觉得，以自己此刻的“身价”，说什么，感觉都有点奇怪。
跟他说什么？
努力？
简直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这就不是努力能解决的问题。
当然，不努力，更解决不了。
那说什么？
躺平？
更不合适。
曾书书纠结了半天，斟酌着措辞，既能给他起到建设性意见，还能照顾到他的自尊心，正想说点什么，忽然就听到了轻微的呼噜声。
我草？
仔细辨别，不是那种假装的呼噜声，而是真的呼噜声。
曾书书：……
你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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