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辰红着眼,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捉住她的手,咬上她的唇,下狠劲地咬,沉声宣示主权:“痴心妄想!我会好好活着,不会让旁人有半点机会!”
烛燃过半,风雨渐息,静姝赖在他的怀里,连指头都懒得动一下,任他绞了热帕子给自己擦着身子:“真是的,明明是你开的头,反倒折腾起我来!”
背着烛光,卫景辰手中捧了个泥塑上了榻,静姝原本眯起的眼睛闪着光,坐起身来,惊声叫道:“皮老虎!郎君何处寻来?”
“静姝竟识得此物。当日进姑苏城,便是打算给静姝带回些南地的物什。”卫景辰将那只皮老虎放在她手中。
静姝靠在他怀中,眸色深深,哀怨地说道:“可郎君险些为此没了性命。”
卫景辰轻轻吻着她的发顶:“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静姝教教我,这玩意如何玩耍。”
静姝抿唇一笑,熟练地拉着尾端的红绳,兴奋地看着皮老虎在塌上一边爬着,一边从肚皮里发出声响:“幼时外祖母给我买过一只,连花纹与这只也一般模样。”
卫景辰揽住她的腰肢:“朝堂和军中,我还有些人和事要处理。明年开春,便带你南下,故地重游可好?”
“政事要紧,与郎君在一起,我无时不欢喜,并非一定要游山玩水。”静姝知他还要替煦儿铺平道路,不想他因自己分了神。
卫景辰却不愿委屈了她:“理顺些事情而已,并不麻烦。入了姑苏城才知,人家尽枕河、水港小桥多,是何般景象,难怪静姝喜爱凫水。”
静姝笑了,想起上一世屋前的流水石桥,院中的古井枇杷,耳边似又响起了卖货郎走街串巷叫卖芽糖的声音。
二人聊了半宿,直到静姝沉沉睡去,不再答话。
半夜,静姝恶梦中惊醒,身后卫景辰紧紧贴着她的身子,伸出手臂,搭在她的腰间,放柔了嗓音哄着:“静姝不怕,我在!”
静姝的心软作一团,上苍并未薄待自己,往后的岁月里再也不会孤枕难眠,满心欢愉地凑到他的怀里,又睡了过去。
启德六年正月,梁王府的管事忧心忡忡地看着王府正门的门槛。
每年过了除夕,府里宾客如云,青石地砖被命妇们踩得光亮。
正月里,是梁王妃不去医馆坐诊的日子,也是世家为子女们定亲的好时节。
自打促成了婉娘子和卫景良的姻缘,原本立志要做女华佗的梁王妃被迫抢起了月老的活。
京城世家、军中将领的婚事一半皆是梁王妃的手笔。能得王妃赐婚,实乃阖族的荣耀。
若论这其中最让梁王妃欢喜的一桩,便是亲子与周氏女儿的亲事。
两家儿女一早看对了眼,梁王妃只是欢天喜地下了道赐婚的旨意,兴师动众送去了许国公府。
启德六年三月初三,钦天监挑选的黄道吉日,兴国运,息灾疫,帝后奉旨大婚。
大殿之上,梁王眉目疏朗清贵,浅笑安然,却以袖口遮掩,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王妃的手指,想起了多年前泸州的洞房花烛夜。
静姝也不恼,在欢闹声中,若有所思地望着被送入洞房的帝后,浅浅又绵绵的笑容从嘴角漫延开去。
暖春暮光里,桃花悄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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