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青青的河东狮吼,震得整个船舱抖三抖。
小皮猴子被谭青青这几声吼,给吓瓷实了。他终于没再搞七搞八,而是坐定下来,紧握着羊毫笔,凝盯着字帖。
却还是迟迟没下笔。
谭青青瞧着陈石做个功课,都做的这么难。
心肺管都要被气出来。
“你不会写字,照着画会不会?”
瞧着陈石这一脸茫然的样,谭青青没法子了。
“行,那咱们就一起练。你练几张纸,我就练几张纸。”
“若是我写完了,你还没写完。那你从今往后都别想练武。”
谭青青说干就干。
不就是写几个字而已,能有多难?
她虽然不是古人,写不出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但照着画,谁还能不会?
陈石若是连照着画都不会,那趁早也别去学武。
怕他没这个天赋。
谭青青摊开一张崭新的麻纸,用镇纸镇好。抬笔就练: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一句话抄完,就占去了大半页。
接着来。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一张纸不就写满了?
陈石凑过头来瞧,竟忍不住捂着嘴巴笑。
“青青姐,你这也太作弊了吧?一个字占这么大地儿!那一整张纸,才能写几个字儿啊?”
而且青青姐这字啊,真难看。
他本以为大哥练的已经不咋地了。却不料,还有比大哥更绝的。
“笑屁笑。”谭青青没好气地剐了陈石一眼。
“我字是写的难看。但我知道这个字怎么写,也知道它怎么读。你能吗?小文盲。”
被骂小文盲,陈石不服了。
“不就是论语吗?我哥教了我的!”
“那你写啊。”谭青青道,“也不求你字写的多好看,就看着抄啊。你五张纸抄完,明早我就让杜小河教你基础功夫。”
大概也只有练武,才能吸引陈石。
陈石听到谭青青松口,立即眼眸都亮了个度。
“那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这不用你操心。我肯定说话算话。”
陈石似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终于肯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抄字帖了。
谭青青也懒得管他一页纸写得了几个字。
只要他动了笔,谭青青就认为他有进步。
等小祖宗五张纸抄完,整艘船也都安静下来。
谭青青估摸着是时辰要睡了,便起身回自个儿的床铺,准备躺平,睡个美容觉。
却在起身时,陈安拦住了她,“教银宝读书,本应该是我的事。却还要叫你费心,实属不该。”
谭青青瞥了眼已经睡着的陈石。
虽然她教育鸡娃很心累,但她还是故作坚强地回应。
“没事,男孩子调皮捣蛋是好事。”
“听说你在做麻将?不如明日我帮你吧。我会一点简单的木工活。上漆刨光,雕刻烙字什么的。”
听这话,谭青青反倒是愣住了。
“你们家不是书生世家吗?怎么还会做木工?”
“爹娘死后,我拜师傅学的。”陈安道,“为了养活弟弟妹妹,做了镇上鲁师傅的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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