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陶曼凝很是生气。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们可是太姥爷的亲外孙女。亲外孙女回沈府,还要拜帖?”
那小厮再一细看,立马哈腰道歉,“是小的眼拙了。不瞒几位姑娘,实在是这几日来沈府拜访的客人太多,小人也是晕了头!”
见此,陶曼凝疑惑道,“来了多少人就晕了头?”
小厮道。
“这不是蒲先生来咱沈府教书了吗?几乎惊动了整个渝州城。这渝州城稍微有点家底的,都想把自家孩子送来读书。这几日,光是拜帖,小的就收到了几百份。府中迎客的茶饼,都要见底了。”
这么夸张?
谭青青一行人半信半疑地走入了沈府。
结果还没走两步,就瞧着,不知道是哪家的老爷,从里头出来。
这位老爷瞧见谭青青一行人,也没施舍半个眼神,就这么直愣愣路过。
而深入府内,则还有几家的老爷,跟沈老太爷在那儿拉拉扯扯。
府中堆满了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以及肉脯。
沈老太爷就被这一堆东西围绕在了中间。
老太爷一直说不要不要,贵客们却一直让老太爷拿着拿着。
总之场面十分混乱。
谭青青见沈老太爷没空管她们,便拉扯着两个表姐在府上逛了好大一圈,找陈安在哪儿。
就在谭青青觉着,陈安不会真的要凉了时,人总算是被谭青青给找到了。
陈安被关在了后院。
整个后院除了些养殖在花圃里的花花草草,基本都是青石砖空地。
空地上摆放了数十张桌案。
陈安就坐在最中间那张桌案上。
但他埋着头,正不知在默写什么。
桌案上也是放了一堆涂满墨水的纸。
谭青青走过去,随便挑了一张拿起来看。
每个字她都看得懂。
但连起来,谭青青实在是不知道这默写的是哪篇大家的著作。
谭青青才刚看两行字呢。
沈梅兰就不知从哪里冒出头来,让谭青青赶紧把陈安默写的书文放下,并让她退出那些个桌案所占的范围,走到沈梅兰身边来。
“陈安正在默写《归田赋》。这已经是他默写的第九篇书文。每次你太姥爷都会给陈安半个时辰的时间默读书文,半个时辰后,收书默写。”
“陈安虽然有过目不忘的天赋。但这资质,在同龄人之间,也就尚可。毕竟谭家的大姑爷,不就是十二岁的时候,考中的秀才么?”
……
“姨母,不能这样比啊。”谭青青哭笑不得。
“大姑父三岁的时候就认字,九年不眠不休,才堪堪中了秀才。更重要的是,大姑父还师从严斯年,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家。陈安这小地方出来的,怎么可能有这么优越的师资条件?”
“你大姑父也就那样吧。”
沈梅兰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地,就非不承认秀才有多难考。
她只是道,“要跟咱们成为一家人,可以没钱,但不能穷了志气。这秀才啊,就是入咱家门的敲门砖。而且,这童生试又不是光靠记忆力就够了的。”
“光会背,不知其意,有什么用?”
谭青青瞧着沈梅兰似是有松口的意思,就连忙细问,“那姨母这意思,是要把陈安塞进太姥爷的私塾?”
“哪有这般容易?”
沈梅兰没好气地戳了戳谭青青的小脑瓜。
“你来的时候,不也瞧见了。整个渝州城都想把孩子塞过来。可沈府就这么大,哪儿塞得下这么些人?你太姥爷说了,只收五十个。多了不要。”
“啊,那咋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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