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青青把屋子里,没来得及收拾的捣药杵和捣药臼拿给沈梅兰瞧。
“我保证,我以后天天按时喝药。内服外敷一起来,保证三个月内,养的白白的。”
虽然知道谭青青满嘴在跑火车,但沈梅兰的怒意,也算是被她的好态度,给弄得软化了些。
“我知道你刚回渝州城。院子里还有好些事儿需要置办。但你这真的是太不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沈梅兰责问谭青青粗心大意,回院子,不首先治理下自己的人。
并开始惩处。
“这贺娘,既然是跟着你回渝州城的。那她自是你的人。可你的人,竟不在你屋子里帮你处理杂务,反而日日待在镖局,与一帮汉子鬼混。”
沈梅兰拍了拍手,将边上候着的两个人牙子站出来。
那俩人牙子,一出来,就把贺娘和元子捆着。
“把她和这个孩子,发卖出去吧。以后在渝州城,我不想看见他们两个。”
人牙子听命,当即就要把贺娘和元子用麻绳捆着,拖出去卖了。
这下谭青青明白,沈梅兰是要动真格的。
贺娘抱着元子,在那儿挣扎着哭哭啼啼,不肯与人牙子走,“谭五姑娘,你救救我和元子吧?我也是第一次做大户人家的下人,我不知道要干什么呀。您把我带进渝州城,什么也都没吩咐。我是真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讨主家欢心……我不走,我和元子就待在渝州城,哪儿也不去。你们休想把我和元子拖出城!”
瞧着贺娘竟然还敢跟主家凶。
沈梅兰眸色当即便是一沉,“谭青青是个姑娘,没嫁过人,也不知道如何管家。但我可不是好相与的。”
“你们既然没有渝州城的户,也交不起税钱,那在渝州城就是个黑户。虽然你们还没有签卖身契,但本夫人动动手指头,把你们赶出城去,也是很容易的事。”
“就是在路上,这人牙子,究竟是把你们弄成奴籍,还是贱籍,那就不是本夫人能管到的事儿了。”
东旭的百姓分为五等。
第一等为贵籍,一般都是世族大家。第二等为良籍,为普通老百姓。第三等为商籍,行商之人。第四等奴籍,一旦卖身,一辈子为奴,除非主家肯开恩,舍得给官府一大笔钱。第五等,便是贱籍。
贱籍,那自然就是像怡红院那等子妓子。
谁都能踩上一脚。
沈梅兰见人牙子不动,当即就怒声呵斥。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把人拖走?”
人牙子赶紧施力,拖拽贺娘和元子。
贺娘哪里见识过这等阵仗?
当即哭哭啼啼地爬到谭青青脚边,想求谭青青开恩。
“姑娘,你求求你姨母吧,不要把我和元子赶出渝州城啊!不然,是要我和元子的命啊!”
可沈梅兰哪里是在惩罚贺娘?沈梅兰分明是借着贺娘,来惩处谭青青。
沈梅兰是大户出来的女儿。这大户出来的,做事情就是喜欢弯弯绕绕。
谭青青叹了口气,走到沈梅兰身边,跪下。
“青青知错了。”
沈梅兰俯着眼瞥着她,“你错什么了?”
“青青不该随意出城,彻夜不归。也不该在彻夜不归时,瞒着伯伯和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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