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种,需要治疗么,白医生。”
白清雅瞥了一眼面前这个凡级自卑患者,不愿理搭理他,又扒了一个小龙虾。
“白医生,白医生,白医生……”
白清雅不理他,他就一直在念叨着白医生,哪怕手上在扒着小龙虾,嘴里还念念叨叨白医生。
“你有完没完!”
白清雅受不了了,直接把一个扒好的小龙虾塞到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嘴的主人笑眯眯的看着她。
“我觉得你这有点病态补偿了,就算是相当一个正常人,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吧?”笑的白清雅一身鸡皮疙瘩。
“这样不好么?他们不是总说我没人情味,没有烟火气,高冷难以接近。”向辰逸一条一条说着别人对他的评价,好像是在一下下往自己身上贴标签一样。
白清雅不是特别喜欢现在这种状态的向辰逸,总觉得另一个灵魂飘忽在他的身边,随时准备夺舍。
“你不像是会在意别人看法的人,但是当你开始进行补偿行为的时候,你的思考方式也会发生改变,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好还是坏,但是我觉得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自己可以确定你究竟是谁就好。”
向辰逸愣住了,“你对其他的患者也会这么说么?”
白清雅摇摇头,“首先,你对我来说不是患者,甚至连咨询者都谈不上,因为你没给钱。”
张口闭口就是钱,嗯,这很白清雅。
“其次,我这只是从朋友角度对你进行的建议,只不过我恰好是一个心理医生罢了,两者不发生冲突。”
向辰逸被她所说的“朋友”哄得有些开心,至少不是陌生人了。
“其实我对于很多咨询者的建议都是找到自我,很多都是。心理疾病不像是感冒发烧,症状很明显,它需要心理医生层层分析,最终才能确定到底应该怎么治。而大多数患有心理疾病的人都来自于一个根源——迷失自我。”
谈起专业,白清雅好像能一直说下去一样,向辰逸也不想打断她,就这样一个说,一个听,偶尔还要干一杯。
一个晚餐,最后吃成了宵夜。
啤酒不知道喝了多少,喝到兴头上啤酒还变了颜色。
最后两人用了仅存的意志控制了酒后驾车,但是却没有脑容量再考虑叫代驾的事,两人走在已经冷清到极致的大街上,偶有几个人,也都是向他们一样,喝完酒准备回家,深夜,弥漫着颓然的酒气,久久不散。
“怪不得心理医生收费要比普通医生要高啊。”向辰逸第一次和除了心理医生以外的人提到自己的这种行为,说完心里十分舒畅,不由感慨,“和你说话真的好舒服。”
酒精让向辰逸忘记了自己不久前的吐槽。
“你知道么,很多时候我不喜欢接那些收费很贵的单子,不是因为我不爱钱,而是因为每次给他们治疗的过程,都是我体验他们痛苦的过程。”白清雅停下脚步,刚好站在了路灯下。
“你就觉得我心狠,但是我觉得我还不够狠。我记得以前有个反社会人格的案子,我在催眠的时候咬破了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每一个受害者的痛苦,我仿佛都经历了一遍。回去后我喝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酒,一个医生,把自己喝到住院,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可是我的情绪如果不发泄出去,我就没办法继续正常生活。”
向辰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白清雅,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一直以为白清雅狠心,可是她的狠心都是给别人看的,最柔软的地方,也是伤痕累累的。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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