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恍然大悟,连忙行礼道:“原来是江道长!少林叛徒马宁儿的事情我早已经听说,因此找来巨阙剑在手。你的提醒我一定小心!”
上了贼船就都是自己人,扑街总舵主的名场面再稀奇,江闻也不能坐视对方轻敌丧命。
这次近距离接触,江闻的刻板印象有了一些变化。原先一直以为这位原先在红花亭出现的陈总舵主,出场太过张扬,估计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江湖豪侠,才会放出“平生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的大话。
但从现在来看,反而是他自己有些目光短浅了。
铁血少年团表面上只是一群崇拜陈近南的年轻侠客,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是一支以军伍之法精心训练出来的队伍,兼有有武学战阵的熏陶,背驽挎刀,放在战场上就是可以决定成败的亲兵。
他们再怎么不靠谱,也比这群动不动热血上头下头,士气浮动极大的武林人士要靠得住吧。
其次陈近南的登场,虽然浮夸了些,却正好满足了江湖中人的豪侠崇拜——没一点过人之处还想当大侠?
别的不说,就从他一出场就先镇住场面,又能和各路人马坦然相交如同春风拂面,就不是个普通的人物。
江闻总结了一下,陈总舵主的做法或许有点饭圈的味道,但是这位陈近南绝不像是原版自傲的莽夫,反而更像是历史上能文能武的当世卧龙,陈永华。
这样的陈总舵主,让江闻都有些怀疑,可能是另一版的串戏过来了……
“陈总舵主,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江闻有些为难地说道。
洪礼象可能感觉行为有点冒味,想要阻止,却被陈近南抢先阻止了。
“无妨,江道长既然愿意一同反清复明,就是我们自己人,不必担心!”
他慷慨地随着江闻前走几步,小声开口道:“江道长,是不是对这次的反清行动有什么指教?”
江闻微微摆手:“陈总舵主,你是个聪明人,我也是个聪明人,我们可以用聪明点的方式来说话。在我看来,反清复明和阿弥陀佛一样,都只是一句口号,我只是希望天下苍生能过得好点,这几百年少受点罪罢了……”
陈近南听得似懂非懂,先是微微皱眉,然后才面露难色地说道:“江道长,你难道是白莲教的人?这些话我虽然闻所未闻,却感觉颇有道理。但是对外面的人可千万不能这么说。”
江闻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对方不仅听懂了,而且已经举一反三,把他今后要对韦小宝说的话给完善了出来。
什么叫白莲教的人?
聪明读过书的人,往往是识时务者,早就跑到清廷当官了,白莲教就是用宗教手段招徕底层人,用青阳降世、弥勒净土的口号让他们相信自己做的是对的。
这套宗教方法虽然上不得台面,在这个迷信横行的时候,却是非常有效的办法。不然这支队伍,怎么会被九具表情比较生动活泼点的死尸,就吓得不敢往前走,以至于需要陈总舵主拿清军的人头鼓舞士气?
陈总舵主懂,但他不能说;江闻能说,但是没人信。
就这么简单。
“这些事情不重要,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手里的巨阙剑,是不是当年南侠展昭手里的那把?”
陈近南面色一豫,才缓缓点头。
江闻看着他的脸色,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么……宋真宗诏设祭醮禳祷,私下绘制的《殊魁一百二十七图赞》,也在你手里了?”
“你怎么知道?”
陈近南面色剧变。
天禧年间的帽妖事后,宋真宗连月无法入眠,闭上眼睛就看见恶影翱翔于天际,翩然狂舞,整座汴京都如同那夜般喧叫达旦,被癫狂和恐惧灌满。
最后,真宗下诏请来洞府真人设祭醮禳祷,私下为丧命的武林人士绘制《殊魁一百二十七图赞》,供奉在皇宫之中。图成之日有鬼夜哭,当夜连着宫室被雷火焚毁,仅抢救剩下半张图。
真宗以为不吉,藏之馆阁,而那下半张图上,正写有《殊魁一百二十七图赞笺》,注满了帽妖当夜的种种见闻……
江闻和陈近南面对着面,谁也没有说话,眼中都是静谧至极的隐忍,仿佛轻易一动,就会从故纸堆里感招出当年不祥的东西。
“武夷山里有宝藏的事情,竟然是你们策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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