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苏木山中,最不缺的便是野味。
原本飞禽走兽被邓天门和仲凤清的打斗惊吓走了,经过三百年的磨合期,逐渐适应了这种吵闹的环境,又都回来了。主要是苏木山有三道人镇守,外人不敢侵犯,对各物种而言是个绝佳的繁衍生息之地。
上顿是鹿肉,下顿是野羊肉,这生活,要多滋润有多滋润。关键是慕容笙的厨艺日渐纯熟,做的饭菜越来越可口。
慕容笙吃罢饭,坐在那摞经书上剔牙。闲来无事,随手抽出一部经书翻阅,以消磨时间。
他抽到的是一部《金刚经》,随手翻了几页,都是梵文,一个字都不认识,遂不屑道:“异族邪教,连文字都如此诡异,难怪不被世人认同。”
黄侗鎏还在那吃,闻言冷冷一笑,“听说少林寺现下还是很鼎盛的,也不能说佛教的东西一无是处,反正你的体质不能再习武了,不如多看看这经书,没准真能如达摩所说,达到通天彻地的境界也不一定。”
“手下败将的书,我才不看呢。”慕容笙将那经书重新坐在了屁股下。
春不暖花未开,直到夏天,冰凌谷中的冰雪才开始消融。
半年时间过去了,谷伯麟始终没回过冰凌谷,他不可能悄悄来又悄悄去的,因为慕容笙每逢月圆夜都会在谷口守一夜。
黄侗鎏站在谷口,准备去云游。慕容笙出来相送。
“笙儿,这谷中待了半年了,是不是烦闷得很呐,不如跟我出去走走,散散心,见见世面。”
“大仙,我不能离开这,万一师傅回来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傻小子,他才不管你死活呢,要不然也不会半年了没音信。”
“说不定师傅是有要事办,耽搁了。”
黄侗鎏孤身出了冰凌谷,开始了又一次云游。
天气越来越热,谷中的冰雪消融后,洞内石缝中的结冰也开始消融。
慕容笙从山中采野果回来,主洞内成了水帘洞,水滴哗哗地掉。洞内燥热潮湿,待着可不带劲了。
他随手提起自己的“龙椅”,那摞包在黄布中的经书,到洞外树荫下坐着吃野果。屁股刚坐定发现湿漉漉的,原来那经书被滴水浸湿了。
“瞎了眼的老天,老子的龙椅也看不见吗?”慕容笙嘴里吃着野果,随手摊开一部部经书,晾在阳光下,欲将其晒干。
他隐隐觉得浸湿后的经书与先前有所不同,页面上密密麻麻的,拿起一部《楞严经》一瞧,惊奇地发现,每一行经文底下都有汉字注释。
“天竺人不懂汉字,这一定是黄大仙他爹黄老仙写的。真奇怪,他为什么要将这注释隐藏,却不告诉自己的儿子。”
怀着这个疑问,慕容笙大致翻阅了每一部经书,在《四十二章经》扉页发现了这样一段文字:
某得天竺僧人达摩授佛教十三经,认真研读,废寝忘食,为佛之仁慈所动,深以为十三经藏有大智慧大学问,不逊于华夏文明。遂作十三经注解,以《四十二章经》为总纲,另十二经为篇章,与人体涌泉穴、左足三里、命门穴、会阴穴、百会穴、神厥穴、大椎穴、膻中穴、内关穴、肾俞穴、合谷穴、右足三里十二大穴遥相对应,融会贯通,得强劲健体法门,取名《十二经流疏》。余命休矣,书留有缘人,盼善待众生。
“十二经流疏,行不行啊?”慕容笙但想继续翻看,又忙将经书合上,自言自语道:“黄老仙都说了,这《十二经流疏》是强劲健体的法门,说白了就是武功秘籍。我目下的体质已非常人,可不敢看这些东西,否则经脉尽断而死,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他于是将经书收起来,藏回了小洞,心想等黄大仙回来,再物归原主,将真相告知。毕竟这《十二经流疏》是黄大仙父亲所作,作为其子有权知道真相。
一晃五个春秋过去了,谷伯麟仍然没有归来,黄侗鎏亦然。
“师傅真的不要我了?”
月圆之夜,慕容笙站在谷口放声嚎啕大哭,伤心之极,“五年了师傅都没有回来,他是真的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想一头撞死在石壁,又怕万一撞不死,岂不是很疼,再想死却没了气力,自己白受罪。想要抹脖子,手中又无兵刃。想跳崖,这里却是谷底。想溺水,太痛苦。思来想去,都想不到好的死法,这一来更加伤心了。
慕容笙忽然想到了《十二经流疏》,“对,就是它了,练功至经脉尽断而亡,一点痛苦都不会有,天下间哪有这样好的死法。”
他回到洞中,翻出了经书,一盆水浸透,正要翻看,转而又想:“我若就这样死了,没人收尸,尸体腐烂,生了尸虫,岂不玷污了这仙洞?黄大仙对我有恩,我怎能让他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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