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大侠慢用,小僧吃饱了!”易尘对二人的言语充耳不闻,铁青着脸,径直出门去了。
易尘来到云崖阁外,坐在了悬崖边,双脚悬空。
夕阳西下,照亮了山间的树,他的脸颊。
易尘自幼在少林寺长大,孤苦无依,视佛门如家,佛门的清规戒律便是家训,从未想过触碰半分,更别说破戒了。但就是如此一个恪守清规戒律如生命的人,竟然喝了肉汤,要说那是无心之过也就罢了,关键他主动吃了肉,而且是大块大块地吃,吃得津津有味。
别说,肉的味道挺不错!
但想到此,易尘砰一声躺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师傅,师傅……徒儿也是迫于无奈啊,再没见到孔仙胄之前,徒儿绝不能死的!”
他眼神朝后瞄了一眼,忽然发现一个人影迫近,忙坐起身来,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来人是凤鸣,坐在了他身旁,“你现在的状态,即便有树云在手,也不可能是孔仙胄的对手!”
易尘唯恐被看到泪痕,侧身背着他望向远处,“不是又如何,大不了被孔仙胄杀了便是,反正当今之世没人是他的对手。”
“如此说来,你不是来找他报仇的,而是送死的!”凤鸣呵呵一笑。
“不关你事!”易尘本性随和,破了戒心中不爽,说话也带刺了。
“这几日,云崖阁内每一间房子都被你翻遍了,看来你不止想杀孔仙胄,还想寻找一件重要的东西,似乎至今都没找到。”
“你不也一样吗?”
自二人入住云崖阁之日起,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两个身影便开始在阁内四处乱窜,翻找东西,正是他二人。
两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当然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只不过心照不宣,不言明罢了。
就在昨晚,二人还碰了面。当时易尘肚子饿得咕咕叫,惹得凤鸣笑出了声。彼此更加确信了对方的存在。
“东西不在阁中,便是在孔仙胄的身上,要想拿到必先打败他。”凤鸣说。
易尘沉默了。
“我跟荆鸢北交过手,他的武功不弱,你能从他手中夺得树云,可见武功已经属当世顶尖水平,再加上树云,与孔仙胄勉力一战并非全无胜算。但你身上缺少一种东西,将使你的战力大打折扣。”
易尘没有答话,而是投来了询问的眼神,显然凤鸣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狼性!”
“狼性?”易尘惊疑道。
“不错,狼性!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将要杀人之人,不可心存半点妇人之仁,否则莫说是面对孔仙胄这样的当世绝顶高手,即便是面对奸诈的宵小之辈,也未必能获胜。比如文泰溪,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了你我,若你孤身一人,他早就得逞了。”凤鸣神情淡漠,“从此刻起你要记住,你不再是和尚,而是一个狂徒,孔仙胄是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大仇人。”
易尘依旧沉默,双拳握得咯嘣响。
凤鸣拿出一个葫芦,拔掉塞子递给了他,“喝吧!”
易尘满以为是水,刚到嘴边一股浓郁的酒气扑进鼻孔,惊诧道:“这是酒?”
“不错,是酒。”
“那我不喝。”易尘伸手就要将葫芦还给他。
凤鸣接过葫芦,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酒都不敢喝,还想杀孔仙胄,真是天大的笑话!一点狼性都没有的男人,也只有和尚了。”禁不住仰天大笑,声彻山谷群野。
易尘大怒,一把将酒葫芦夺过来,咕嘟咕嘟喝了起来,起始被呛了几下,咳咳一阵后又继续喝,别提多有滋味。
“好,这才是男子汉!”凤鸣笑道。
易尘不胜酒力,仍将三斤酒咣咣咣地喝个精光,晕晕乎乎一阵,躺在崖边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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