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尘心中的自责与罪恶感霎时间减轻了不少,至于菩崆的死因,作为一个小辈,就目下的情形他也不好多问。
“什么味?好像有荤油味。”
有嗅觉灵敏的小和尚悄声说。
这话随之传开了,众僧窃窃私语,最后挑明开始议论。
“师叔,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
一个中年和尚使劲在易尘身上嗅了嗅,这一嗅招来了所有小和尚来闻。
“师叔,你身上真有荤油味,还有酒味,啧啧,你肯定偷腥了!”调皮的小和尚奸笑道。
易尘一身破衣服穿了大半月,在云崖阁的时候餐餐有酒肉,偶尔被凤鸣灌得酩酊大醉,衣服上沾染了酒肉星子还不是很正常的事。他知道会有此间,但佛门戒忌诳言的思想在他心底根深蒂固,早就准备好了回寺受罚的准备,所以没有换衣服。
他扑通一声跪在菩善面前,“师傅,对不起,是徒儿犯了戒!您惩罚我吧!”
菩善叹一声气,“菩恶师弟,你是戒律院首座,你来定夺吧!”
胖和尚菩恶应了声是,面众宣布,“二代弟子易尘,不遵守戒律,犯了酒肉戒,罚杖责五十,面壁三月。”
“师叔,弟子不止犯了酒肉戒,还杀了生,恶意寻衅,毁谤他人,还……犯了色戒!”杀生是指杀了凤鸣的马,即便是出于好意,也算杀生。恶意寻衅就是找凤鸣打架。毁谤他人是指他大骂过凤鸣和孔仙胄。
易尘说最后四字时声音极小,仍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色字头上一把刀,色戒与杀生可是佛门十大重戒之首,这还了得!
“易尘,是不是有人逼你的?”菩善关切地问。
“头一遭是凤大侠、文三侠他们骗我给我下药,后来却都是我自愿的。”
“师兄……”菩恶询问道。
菩崆一死,菩善在少林寺的辈分地位算是最高的,可以说是暂时的代理方丈,面临大事,众僧自然要以他马首是瞻,向他汇报请示。有人的地方便有人情世故,少林寺也一样,易尘是菩善的徒弟,打狗还得看主人,菩恶向菩善多请示肯定是对的。
“阿弥陀佛!”菩善长吁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全凭师弟做主便是!”
“今日是方丈下葬之日,不容有失,且将易尘暂时关押,容后再做处置。”
菩恶吩咐罢,两个执法弟子押着易尘去了后院柴房。
刚进柴房,二人便笑嘻嘻地问:“师叔,酒是什么酒?肉是什么肉?跟你睡的姑娘有没有桃花庵里的尼姑漂亮?”
这二人都是中年僧人,年纪大过易尘至少一倍,辈分却要小一辈。
易尘盘膝坐在墙角,面壁思过,闭口不言。
两个执法弟子再三盘问,他就是不答话,终于将二人惹恼,愤恨地说:“哼,臭和尚,胆子不小,色戒都敢犯,回头若是我们执法,定叫你皮开肉绽!”
他们见识过易尘的武功,高深莫测,尤其是击败释迦叶那次后,菩崆更是赞他少林寺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他们才不敢动手,若是别人,早就拳脚相加了。
二人觉得无趣,悻悻地走了,一路上还在攀谈美色之事。
申时刚过,菩崆的遗体被陈列在了大雄宝殿前,周边堆满了柴火,菩善一把火,菩崆与夕阳一同归西,一代高僧就此化为舍利一颗,取名菩提子,供奉在佛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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