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皇城内,后花园的长亭下。
赵护印腰悬长剑,昂然立在亭口,望着不远处高大的城墙,他在等一个人越墙而入。
徐漠烟坐在亭下的长椅上,不声不响,温润平和,波澜不惊,左手边放着一个包裹,她也在等一个人,要与他浪迹天涯,厮守终身。
他们在等同一个人,慕容笙。
“他不会来了。”徐漠烟神情平淡,显然是预料到了会是这种结果。
“不,他答应我会来的,哥哥不能让你去西蛮荒地。”赵护印坚定地说。
“他亲口对你说的?”徐漠烟反问道。
赵护印顿了一下,“不,他默认了的!身为男人,他知道怎么做!”
“并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做男人该做的事!八哥,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关心照顾,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咱们不是亲兄妹,我也不是父皇的亲生闺女。父皇宠爱我是别有所图,你对妹妹是真好。到了西蛮,妹妹会念着你的!父皇,我会铭记他一辈子!”
说到最后一句时,徐漠烟的语气有些怪异,说罢转身回去了,步履沉重,映衬着她复杂的心情。
赵护印望着悬在九天之上的半月,握紧了手中的剑,指尖用力,剑鞘被捏碎。
这一夜,慕容笙果然没有出现,他违背了赵护印所谓的与自己的约定。
徐漠烟出嫁当日,冀州城内一片哀嚎,悲凉至极,映衬得锦衣玉车灰暗如土。若不是有御林军开路,西蛮国的迎亲队伍估计连城都出不了。
这不是联姻,而是大渊王朝的奇耻大辱!
百姓痛哭,感念漠烟公主厚恩,投身西蛮荒地换得华夏片刻安宁,十里长街相送,并自发筹款,在冀州城外的驻马坡为她塑了一座金身,漠烟公主的声名永远留在了百姓的记忆中。
其实连徐漠烟也没想到,自己的被迫之举,竟换得千秋声名,曾几何时想有朝一日踏碎大渊疆域的决心,对大渊之仇恨也随之淡漠了。
慕容笙蹲在西城大酒楼临街的窗户口,隐约看到了乘坐在马车里徐漠烟的脸庞,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叫人难以捉摸。但此刻,慕容笙心底也是莫名的不是滋味。
“也许我比曾经的她更无情!”
慕容笙喃喃地念叨着,一口气喝了十斤酒,这对于不胜酒量的他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醉酒后睡了三天才醒来。
他心中也有苦楚,歉疚与自责!
也幸好是在西城大酒楼,好哥们肘王爷的地盘,要是换做其他地方,被哪个丑妇肥婆强上了都不知道。
慕容笙离了西城大酒楼,百无聊懒地走在街上,信步乱走,丢了魂似的,走进了死胡同都不知道。
他撞壁后呵呵一笑,禁不住摇摇头,暗骂自己心中还是放不下徐漠烟,转身正要往回走,却见四个蒙面大汉不知何时已堵住了去路,貌似来者不善。这时候他不骂自己蠢都不行了,也幸好他们没背后捅一刀,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们这是要打劫吗?”
慕容笙禁不住呵呵一笑,手中的古柏下意识摆了摆,跟闹着玩似的,哪像剑!
四个大汉哈哈大笑,讥讽道:“你小子是被吓傻了吧!”
“如果是打劫,你们选错人了。小爷身无分文,在西城大酒楼蹭吃蹭喝了好几天,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慕容笙心中苦了好几天,也想找点乐子,放松一下,故意逗他们,不过这话倒也是事实。
“在西城大酒楼蹭吃蹭喝,我们没听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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