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动静,惊动了丞相府内的所有人,家丁婢女全都偷偷地躲在柱子后、窗口、树林后、墙角偷窥,有些路过的假装无知顺便瞄一眼,不敢多看。
三十多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簇拥到郭效忠跟前,向他请安问好。这些妇人都是郭效忠的小妾,清一色的年轻美貌,最年长也不过三十出头。
一个绿裙妇人讥笑道:“戚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老大个人了,怎么会掉湖里。”
郭鸿图瞪着她,斥道:“我将她扔进去的,你有意见吗?”
绿裙少妇陪着笑脸道:“肯定是戚妹妹惹恼了二爷,该罚,该罚!”
其余妇人原本还打算添油加醋地说一通,至此不敢再多言。
郭非凡将戚氏救到岸上后,单掌按在她背上,暗暗灌注真气。昏死的戚氏噗地喷出一口水,醒了过来,侧身趴在地上哇哇大吐。
绿裙少妇被郭鸿图训了一句,心中不快活,心想得把失去的面子找回来啊,更得讨好二爷不是,当下有了主意,讥笑道:“吆,这小和尚真大胆,居然敢碰二爷要杀的人。谁放他进来的,不知道相爷跟二爷都最讨厌和尚的吗?”
郭鸿图拔刀一挥,又迅速回鞘,刀光闪处,绿裙少妇已被砍为两半,瘫在了地上,鲜血喷飞,溅了其余妇人一身,将她们吓了个半死。
郭非凡疾步跑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连说阿弥陀佛,哭丧着脸道:“爹,二叔,她犯了什么错,你们要将她杀死,这样草菅人命,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郭效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凡儿,你记住,在大渊王朝,咱们郭家就是王法。咱们父子分别二十三年,为父欠你太多,今后要好好的补偿你。从今日起,在这相府,洛阳城,冀州,大渊王朝的任何地方,你想要什么,随便取就是。你取不来的,让你二叔和三叔给你取,再不济爹便亲自动手。”
郭鸿图大笑道:“大哥,这种小事若是让你动手,不显得我这大将军太无能了吗?”
小妾们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和尚竟是相爷失散多年的儿子,重新审视,才发现他英俊不凡,颇有几分雄姿,忽然间有了十二分的亲切,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搂进怀里,给予无私的母爱。
她们迅速从好姐妹被杀的惊魂一刻中恢复镇定,一齐笑吟吟地向郭效忠父子道喜:“恭喜相爷与公子重逢!”
丞相府所有杂役、婢女、家丁一齐过来,参拜郭非凡。
郭非凡叹息一声,说道:“爹,孩儿过惯了苦日子,怕享受不来这荣华富贵,恕孩儿不孝,不能陪在您身边。”
四侍女看着情形不对,早便到了郭非凡身旁。
郭非凡说道:“四位姐姐,咱们走吧!小僧答应过师傅,要广宣佛法,普渡众生,不宜在此逗留。”
四侍女虽舍不得荣华富贵,却又惧怕郭氏兄弟的狠辣手段,郭效忠将自己的小妾说杀便杀,她们留着未必讨得了好处,可谓危机重重,遂点了点头,跟着他就要向外走。
郭鸿图吼道:“凡儿,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爹说话?”
郭效忠冷哼一声道:“二弟,不要管,看他小泥鳅能泛起多大浪花。”
郭非凡毅然向外走去,才走不到十步,便听到一声惨叫,随之是窸窸窣窣的惊慌声。他猛地停住,强自镇定没有回头,又继续向前走去。不到五步,又是一声惨叫。他再也忍不住了,回身来看,两具血淋淋的尸体便躺在拿着阔刀的郭效忠的脚下。
三十多个小妾惶恐不安地跪在郭效忠面前,一动也不敢动。
郭非凡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人?你为什么是我爹?”
郭效忠神情冷漠道:“凡儿,生在王侯将相家,你得有作为继承人的担当。”
郭非凡清楚地知道,今日他若是走了,父亲必要大开杀戒,到时不止是这三十多个小妾,四侍女都未必能幸免。
四侍女看出了他的疑虑,围在他身边,脸上毫无惧色,说道:“相公,不论生死,我们必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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