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麟一路向东,折而向北,进入楼兰境内,来到一处小河畔。
初春季节,楼兰与狼族一般寒冷,河水尚未解冻,冰面上尚有未融化的积雪,只听见哗哗的流水声从冰层下传来。
河对岸是一大片松树林,郁郁葱葱,长势极好,顶着薄薄的冰雪,像极了亭亭如伞的姑娘。
凤麟背棺到对岸,将棺材放在河滩上,去林中砍柴了,他想把师傅的遗体就地火化。
凤麟轻描淡写地拍出两掌,喀啦啦的声响中,两棵大树轰然倒地。
“喂,哪儿来的野和尚,敢砍我家的树。”
凤麟回身去瞧,一个身着脏衣灰头土脸的少年怒不可遏地到了跟前,指着他又是一通骂:“好呀你,居然还戴着面具,果然是个贼。”
少年伸手就要来摘凤麟的面具,看他出手速度,倒像个习武之人,凤麟轻飘飘地一甩衣袖,将他挡在了三尺外。
“吆喝,还是个练家子!”少年不服,直接出拳来打凤麟,凤麟侧身躲过,顺手一推,将少年丢到了三丈外,重重摔在了地上。
少年屁股着地,出凤麟意料之外,他竟然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好呀你这贼和尚,偷树不说,还敢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凤麟看得直皱眉,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哭哭啼啼的,遂冷冷地道:“凭什么说我偷树,难道这树林是你家的不成?”
少年一抹两行清泪,呼地站起来,叉着腰说道:“这树林就是我家的,怎么了?我在这住了半年,不止是这树林,这周边二十个山头都是我家的。”
这人怎地如此不讲理!
凤麟还有事去做,不想跟他纠缠,随手丢给他一枚碎银子,说道:“这树就当是我买你的。”
少年随手接住了扔来的银子,不屑道:“就这点,你打发叫花子呢?”
少年本还想理论,但见凤麟随手拎起两棵碗口粗壮的大树,惊得直言唾沫,心想这和尚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凤麟拎着两棵树,快步出了树林,来到河边。
少年怀着好奇之心,忙跟了前去,躲在林边的一棵大树后偷看。
凤麟以掌做刀,喀喀地将两棵大松树砍成几段,在河边搭起一个平台,将树杈树枝铺在了上面。
怎么他的手比刀还锋利?
少年看得目瞪口呆,学着他的样子照面前的树上砍了一下,直疼得他嗷嗷叫。
凤麟早便察觉到少年的存在,没有理他,抱起棺材放在了松木搭成的平台上,准备火葬。
少年知道自己暴露了行踪,躲也白躲,于是跑到了凤麟跟前,问道:“这棺材里是谁?”
“我师傅!”凤麟头也不回地说,同时点燃了松木。
大火熊熊燃烧,瞬间就将棺材引燃了。
少年虽看不到凤麟的容貌,却能感受到他的凄楚,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
凤麟碰到少年以来,难得听到一句中听的话,也不想驳他颜面,道了声谢,然后继续默念经文,为师傅超度。
少年也识趣,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不去打扰他。
松木自带松油,完全引燃之后,油香味飘散开来,数百米之内都能闻到。
火势凶猛,照耀得少年脸蛋红彤彤的,在这寒冷天气里,起始还感觉挺受用,不一会便觉得燥热难耐,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凤麟距离火堆咫尺之遥,那火苗好像长了眼睛一样,逆向怒涨,不敢向他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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