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凉州,慕容笙一路北上,直抵甘州。
郭奉义得到了飞鸽传书,一边极力挽留大渊八皇子天下第二赵护印留在州牧府盛情款待的同时,另一边安排人调集所有可调动的大军,坚守城池。
慕容笙一掠而至城下,望着固若金汤的城池,只淡淡一笑。
他是故意让韩百韬得到讯息给郭氏兄弟报信的,如此复仇才能让他们死得心服口服,让天下人心服口服,免得日后宵小之辈缠身,扰了清静。
听说有强人来袭,甘州城头将士坚守待命,风雨无阻,乍见南边一袭红衣顶着黑云向北袭来,不禁吓了一跳。
他,是人是鬼?
城头将士喝问:“你是何人?”
慕容笙冷哼一声,冒着箭雨,掠上了城头,手中金刚天槊轻挑,整座城楼被劈为两半。
“妖魔来了……”
全城将士百姓乱作一锅粥,城内尽是呼天抢地的惊恐呼喝声。
有大渊八皇子压阵,更有上万大军坚守城池,自以为高枕无忧的甘州牧郭奉义正在房中享受着小妾的缠绵侍奉,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不禁大怒,谁敢扰了本大人的雅兴?
郭奉义仓促穿衣来到院中,正要喊人,但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只见府邸大门被夷为平地,甲士满天横飞,血雨横洒。
噗呲!
血水溅在了郭奉义脸上。
飞来横躺在他脚下的甲士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扯住了他的一脚,一命呜呼之前,挣扎着说道:“大人,有妖……魔……”
大门坍塌之后,弥漫着灰土的废墟之上,一个身着红色蟒袍、手执赤铜色长槊、双目赤红的魔王漫步而入,直抵府中。
横躺在地上一息尚存的甲士见之纷纷挣扎着向两侧躲避,皆是一脸惊恐之色。
老管家赶来急切道:“老爷,快走!”
郭奉义呆呆地愣在原地,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目下的情形,是逃不走的,向来人漠然问道:“你是……慕容笙?”
慕容笙立在院中,单手将金刚天槊倒插在地,轰隆一声,地面被撕裂了,那裂纹直延伸出去,蔓延到郭奉义脚下。
少将军目光中的赤红色黯淡了几许,呵呵一笑,“看来,你就是郭奉义了!”
郭奉义冷声道:“慕容笙,冤有头债有主,当年你父亲慕容宸将军是被西蛮子杀害的,你应该去找他们报仇。我和你父亲是幕僚,按理说你该喊我叔父的,念在情分上,今日你无礼冒犯之事我便不追究了。”
一个将死之人还能如此大言不惭,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老管家及散落在庭院周边躺着、趴着、半跪着、勉强站立着的甲士,还有躲在暗处瑟瑟发抖的家奴也微感一惊,若非亲眼所见,他们还以为郭奉义的利刃已经抵在了慕容笙胸口。
慕容笙冷笑几声,忽而厉声道:“按照大渊律令,西胜府的粮草供应由甘凉二州承担,但自你兄弟霸占甘凉之后,可曾供给过半粒米粮?食不果腹,让数万西胜将士如何面对强大的西蛮军队?我父亲及数万西胜将士虽不是被你们兄弟亲手所杀,却也是间接被你们害死的。”
郭奉义佯装无辜道:“少将军,这你可冤枉本官了。大渊律令规定西胜府的补给由甘凉二州负责是不假,但每批粮草都需经过朝廷审批,没有当今圣上应允,我们哪儿敢擅自做主。”
“还敢强词狡辩,谁不知道狗皇帝昏庸无道,朝中有你的两个奸臣兄长郭效忠和郭鸿图把持,申请粮饷的折子怎么可能到狗皇帝那儿。”慕容笙阴沉着脸,冷声道:“再者说了,西蛮攻打西胜府长达三年,此事天下尽知,你兄弟与之毗邻,难道会不知情?”
“战事自然是听说了,但缺少补给一事真是无从得知。”郭奉义不忘奉承道:“慕容将军英雄,天下尽知,在他的带领下,西胜府向来是自力更生,可从没听说缺粮少兵一事。”
“哼,无从得知?”慕容笙责问道:“郭奉义,我问你,二十年前,是否有一个大胡子将军前来甘凉二州向你兄弟求援?你兄弟非但没有向西胜府增兵补粮,还将那位将军关入了狱中。”
郭奉义脸色霎变,随即趋为镇定,“时间太久,我有些记不清了,但十有八九是不存在的。唇亡齿寒,西胜关一破,则甘凉二州危矣,慕容将军真派人求援,我必亲身前往相助,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少将军若不信可随我至大牢去看,是否有您所说的大胡子将军。”
慕容笙哈哈大笑,笑声中散发出充沛的气机,直震得郭奉义等人脑瓜子生疼,有些经受不住的直接满地打滚,他笑道:“郭奉义,那位大胡子将军叫作隋懿,人称咆哮将军,早便逃离你的牢笼回西胜了。”
郭奉义双手捂着耳朵,显得无比痛苦,目下事情败露,他想要逃跑,但浑身使不上劲,瘫软无力,想跑都不行。
堂堂甘州牧便成了待宰羔羊。
慕容笙边大笑边举着金刚天槊向前走去,想要一槊将他洞穿。
便在此刻,伴随着一股强劲的气机,一个身影自后院走来,停在了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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