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同学喜得全班倒数第一名好成绩的当天下午。
……“这么写?”
“不对,老李,你说你到底怎么搞的?有没有用心学习?这个字我都教了你有十多遍了吧?怎么还是写错?记住左边这个偏旁,再多加上一笔,就这么难吗?”
团部,老师赵刚就差耳提面了。
老李也被怼得有些难受,要不是倒数第一名的好成绩还时刻刺激着他不服输的血性,这会儿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老赵,我这写字比打仗都难,你说我是不是压根儿就不是块儿学文化的料子?”
李云龙有些扎心了。
赵刚叹了口气,难得李云龙虚心了一些,他反过来宽慰道:“老李,这是什么话?你能指挥全团战士打出一场一场的胜仗?这足以说明你的脑瓜子比谁都聪明,只要你肯用心去学,就一定能学好。还有,你现在这个学习的态度,比起以前来说就大有长进了。”
李云龙点了点头,“他娘的,老子还就不信这个邪了,继续练,牛我都已经吹出去了,咱老李必须学出点儿文化来。”
“……老赵,这回总写对了吧?”
“不错,就是这么写的,老李,你看看,你是可以做到的嘛!”
“哈哈,我就知道咱老李是个天才,老赵,你说说,按照我这个进步的速度,是不是很快就能考全班第一了?”
赵刚:“…………”
“老李,老孔说上午咱们去骑兵连看看骑兵的训练情况,这学习也得讲个劳逸结合,该学的时候学,该放松的时候也要放松,要不咱们去看看?”
“早说呀!”
李云龙一把丢掉手中的纸笔,连忙从炕位上跳下来。
赵刚暗自松了口气。
这老李刚才冷不丁地问出的问题,还真是让人难以作答。
心底倒是有答案,照老李你这个进步的速度,倒数第一倒是不至于了,可全班第一的话……还是洗洗睡吧!
骑兵连训练场地,这是一块很宽敞的地方,长有数百米,宽也有几十米,是附近的百姓们平时用来打稻的稻场,也堆积一些麦秸、草垛之类用来喂牲畜。
这时节还不到七月,稻场上空空如也,倒是正适合骑兵连用来训练。
下午三时多,孔捷、李云龙、赵刚三人联袂而来,到稻场视察骑兵连的日常训练情况。
三人赶到的时候,骑兵连正在孙德胜的指挥下,在稻场上训练的热火朝天。
孔捷望着长方形的大稻场上来回奔驰的战马,还有正在马背上做着各种马术动作的战士们,介绍道:“老赵,你看看这批战马,是从万家镇的伪军手上缴获过来的,要说这万家镇的伪军骑兵营也真是够倒霉的,好不容易拉出这一支骑兵队伍来,结果还没训练出个什么成果呢,就被咱独立团给劫了。”
“伪军手上的这些战马品质不错,比咱们队伍以前拥有的那些瘦弱,耐力又差的战马要好太多了。”
“你看看咱们战士们训练时,一人配一马的制式装备,除了没穿伪军骑兵的军服之外,基本上是还原了万家镇的伪军骑兵的制式装备,装具、护腿、马缰绳、马刀、马枪之类是一样不少。”
“这样的骑兵部队,仅仅从气势上就能感受出强悍,如果能够成功地训练出来,再加以适当的步骑战术配合,定能发挥出奇效。”
眼见孔捷说着说着,眼睛都快绿了,李云龙连忙提醒道:“老孔,你小子可别打我这骑兵连的主意。”
孔捷道:“谁稀罕,老李,你瞧着吧,要不了多久,老子也弄一支骑兵回来让你瞧瞧,到时候战马比你的健壮,装备比你的精良,我看你拿什么和我比?”
李云龙认为孔捷是破罐子破摔,死撑着面子,乐道:“老孔,你就吹吧,你这是把土鸡当凤凰,还以为满院子都是呢?战马哪有这么好缴获的?这次要不是走了大运,咱眼前这支骑兵连,老子做梦都不敢想。”
孔捷哼了声,懒得搭理李云龙。
就小人得志,先得瑟着吧!
我会告诉你,后天就有一支日军骑兵中队会来偷袭辛庄,送菜送到咱锅里来吗?
三人说笑了片刻,很快又把目光放到了不远处骑兵连的训练上。
训练场上,战马奔驰的起点处,有个年轻的小战士似乎正在被孙德胜训斥,至于原因,即使隔着老远,李云龙、孔捷、赵刚三人似乎也猜到了。
那小战士有些畏惧,就连上马的动作都有些僵硬,上到一半,马匹突然躁动,小战士吓得直接从马镫上摔了下去。
孙德胜似乎在骂人,唾沫星子都快砸到了那小战士的脸上,小战士一脸委屈,眼泪掉了下来了。
望见这一幕的赵刚皱起了眉头,“老孔,老李,咱们过去看看情况。”
三人走进,很快听到了孙德胜那小战士的对话。
最先入耳的是孙德胜有些粗鄙的臭骂声:
“他嘛的,你小子怎么搞的?连自己的马都害怕,还来当个屁的骑兵?”
“老子告诉你,战马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必须要尽早的熟悉它,适应它,和战马彻底融为一体。上了战场,你最大的伙伴,最大的助力就是你胯下的战马,要是你连战马都害怕,上战场杀鬼子的时候,是把注意力放在对战马的害怕上,还是放在鬼子身上?就你这样的,上了战场,只有给鬼子送命的份。”
“站起来,别让老子踹你,他嘛的,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从马上摔下来不成?你小子带了护具,就算是摔下来也摔不死,哪个出色的骑兵不是摔了千八百遍给摔出来的?”
听见孙德胜责骂的赵刚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正要开口阻止孙德胜的训斥,一个长脸汉子走了过来。
“老孙,我知道你训练心切,初衷也是为了咱们战士好,可是这个训练也是教育,但凡涉及到教育,还是要讲究一个方法的问题。”
骑兵连指导员陈大连开口,止住了孙德胜的训斥。
指导员的面子孙德胜还是要给的,“指导员,也不是老子想骂他,实在是这小子太笨了!”
“我知道,我知道!”陈大连苦笑道,上前搭着孙德胜的肩膀,将他的拉选了一些,说道:“老孙,我知道你处事的风格,棍棒出强兵嘛,效果这几天咱们也看到了,不少战士都进步的很快。”
这是对孙德胜训练骑兵的认可。
面对如此夸奖,孙德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说道:“指导员,我就是个粗人,不懂这些,反正当年我当骑兵那会儿,我们连长就是这么训练我的,当时我也害怕战马,连长上来就是两脚,我的屁股疼了两天,可你说怪不怪?回头我就不怕那战马了,我一看到那战马,就想起连长踹我的两脚,于是老子骑上战马,也狠狠地在那儿战马的屁股上踹了两脚,没过多久,我成了骑兵连最优秀的新兵。”
“厉害!”陈大林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反问道:“老孙,那我想问问,后来你对你们这个连长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是尊重呢?还是害怕?还是仇恨?”
孙德胜道:“又怕又恨。”
“唯独没有尊重?”
“中原大战的时候。我们骑兵连伤亡过半,连长带头跑了,是老子带着骑兵厮杀,这才掩护了骑兵连的后撤,我瞧不起我们连长,怎么会敬佩他?”
“那么,老孙,你们连长给你们下达命令的时候,你们执行起来是出于对命令的服从,还有心里的害怕,我说的对吧?”
“是。”
“唯独没有尊重?”
“老子瞧不起他!”
“懂,我懂,所以你们对于你们这个连长,更多的是出于命令的服从,还有害怕,外加上一些仇恨,唯独没有尊重,所以即使战场上他下达了命令,你们去执行,心里边对于这命令的认可,却并没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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