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话让方亦欢心中有了丝动容,她指腹细细的摩擦考量着。
织布坊在前朝曾是皇家的御用布坊,历经两个朝代,在曾祖父手上发迹,虽在祖父手上走了下坡路,但织布坊却一直是家中中心的传承。
父亲早知晓自己振兴不了织布坊,便早早的转做瓷器,祖父不愿看着家中产业就此落败,就把有天赋的她从小带在身边亲自教艺,只望她将来能够将织布坊重新发迹大。
但这一切却在五年前祖父过世时被牵绊住了脚步,祖母接手织布坊后就以闺房姑娘不得抛头露面为由,将她束在府中,就连去织布坊,祖母都和门房打了招呼不让她去。
前世她的织布梦从那时就被祖母断的干干净净,也成了她前世一生的遗憾。
现在对于她来说,这无疑是莫大的诱惑。
可这都不是她能够原谅她的条件,前世柳姨娘做的恶太多,她款款起身,对着正堂上的人微微福了福身。
“望祖母给孙女一个公平。”
“你不愿放过她?”老夫人眼中几乎是含着狠看着她。
“孙女不愿。”
“好啊,你这是存心要气死我才罢休啊!”老夫人圆蹬着眼,指尖被气的抖着:“你,你,你不孝啊……。”
老夫人刚一说完,整个人跌坐到了圈椅上,捂着心口急踹着,一旁的王妈妈会意,扶着老夫人焦急的大喊起来:“老夫人被气的犯心疾症了。”
作为老夫人的独子方敬正着了急,毕竟是从小将自己抚养长大的至亲,他转头对着方亦欢喊了句:“你就非要将你祖母气死不成?”
“是孙女不孝。”方亦欢揪着手帕,心底泛着一股冷意。
随即下一秒她的脸色更加苍白,整个人剧烈的咳了起来。
紧接着,春荷尖叫一声:“不好了,大小姐咳血了!”
只见白底细帕染上了一团刺眼的血迹。
方亦欢身体摇摇晃晃着,最后整个人似是支撑不住,往春荷身上倒去。
现下方家才算是彻底大乱。
此时上堂坐着的老夫人眼中闪着诧异,谁曾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快请大夫!”莫成安急着上前,一把将人从春荷身上抱走,看着她咳出的一滩血迹,他浑身都充斥着无法抑住戾气。
才将人放置在床榻上,春荷便疾步引着一位大夫前来,是城东有名的女大夫,今年五十有三,之前方亦欢落水也是她前来看诊的。
屋内,炉火旺盛,老大夫细细的把着脉,一会皱眉,一会摇头,方氏看在眼里揪在心里
老大夫才将脉把完,方氏紧凑上前询问道:“小女身体如何,怎的突然咳血了?”
“方小姐前些天落水后身体本就虚弱,这几天又高烧不断,现下又吐血,怕是身体的根基已经毁了。”
老大夫说完,一脸可惜的摇了摇头:“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遭罪了。”
方氏当即脸色煞白,眼中蓄满了眼泪,她狠狠的剜了方敬正一眼:“方敬正,这事要没个结果,我定让我哥哥来要个结果。”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外方管家来传话,说是陈家大舅子过来了。
方敬正一个头两个大,拉着方氏一块赶往前厅。
陈家的大舅子可是一方的知县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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